安瑾珈換好針織衫躺在床上。
委屈,自己還能委屈嗎?有多少人會覺得她不知足,明明衣食無憂家庭富裕,斤斤計較顯得自己無病呻吟。
可如果讓她選,她會毫不猶豫選一個完整和睦的小康家庭。
安瑾珈感覺自己眼睛冒熱氣了,套著加厚的衝鋒衣就騎車出去了。
“鄭叔,我給安原發過消息了,他不會說你的。”
“早點回來啊。”
“我知道了。”
安瑾珈去盤山公路飆車,臉像是要被寒風撕裂,她扳下盔麵。
加速的機車像是在發泄著什麼。
安瑾珈像站在海中孤立無援的航標,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事為什麼一定要讓她知道,一次又一次。
發泄完就好了,回去之後她不會提,也不會求證。
隻要她不問,就有餘地。
說自己會無條件相信安原是假的,但他已經盡了自己的義務。
——
穿著校服化著妝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女孩劍拔弩張的向安瑾珈走過來示好。
“你好,我叫沈思婷。”
“你好。”
“以後一起玩兒唄?”
“不用,謝謝。”
……
“裝什麼啊,不就家裏有幾個臭錢嗎?你們知道嗎,她媽是個出軌的賤貨。”
“是嗎?怪不得這麼裝,那她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吧,說不定各自有情人呢?豪門裏這種各取所需的婚姻戲碼不是很多嗎。”
“就這樣的人,說不定心理也有問題呢,有錢又怎麼樣。”
“還好上次沒一起玩,不然……”
安瑾珈從走廊走進樓道裏。
“不然怎麼樣?”
沈思婷尷尬的站在那裏,另外兩個跟班躲在她身後。
“……”
安瑾珈語言平淡。
“說話。”
沈思婷也是個嬌氣的小姐,從來都是別人討好她,哪聽過這樣重的語氣。
“……我說錯了?”
安瑾珈把手上的三明治扣在她臉上,順便揉了幾下,裏麵的雞蛋醬和沙拉醬掛在了她的臉上和頭發上。
“啊!你幹什麼!”
“你沒說錯。”安瑾珈按住她試圖反抗的手,笑得人畜無害“沈思婷,好好記住,霸淩同學應該這樣,軟綿綿的語言是沒有用的。”
“你他媽是瘋子嗎!”
“我心理確實不健康,你說你們猜這麼準幹什麼?現在我破防了,很不高興。”
兩個女孩蜷縮在角落根本不敢上前幫忙。
安瑾珈退回去,走出了樓道。
“去告狀吧,該回家找媽媽了。”
——
這是學生時代在她心裏的一根刺,她拔不出,於是試圖融合,可換來的是多年之後的瘋長。
安瑾珈的視線模糊了。
夜晚的郊區公路上隻有她一人,就像她目睹了餘芝將別的男人帶回家之後的十幾年裏一樣,至始至終在精神上隻有她自己一個人。
安瑾珈尋求過心理醫生的幫助,也告訴過自己這種事對於利益拚湊起來的家庭是十分正常的,別人也是這麼過來的。
都沒有用,她掙脫不了餘芝給自己帶來的傷害,安瑾珈的心底依舊存留著溫柔的餘芝,她恨她,也在乎她。
而現在有人試圖告訴自己,她敬仰的父親也是這場婚姻的背叛者。
有輛黑色的邁巴赫擋在了自己麵前,安瑾珈想繞過去。
車啟動了,橫著把公路堵了。
“誰啊!瘋了嗎!”
灰蒙蒙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下車的人。
身形長條,男的?
半年都沒再聽過的聲音隨著那張臉越來越清晰。
“這個時間段是沒人的,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那又怎樣,你還不是擋到我了?”
“安總讓我帶你回去。”
安瑾珈摘下頭盔。
“我經常來,沒危險的,又不是離家出走。”
簡浠站著不動,像在審視著什麼。
“不管發生了什麼,先回去。”簡浠又補充道“情緒不穩定的狀態不適合騎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