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刺眼的陽光灑落一地斑駁樹陰。
周二下午,和往常一樣,偌大的校門前人來人往,溫熱的煙火氣給這座繁華的城市增添了幾分質樸。
學生們已經陸陸續續進入了學校,門口的保安大叔悠閑地坐在老人椅上,桌麵上放著兔子形狀的小風扇和紅色的收音機,名伶動聽的咿呀聲不斷從裏麵傳出來,聽得人身心舒暢。
臨近下午放學,一輛出租車緩緩停在校門口。
隻見車門被打開,走下來一位戴著黑色鴨舌帽的少女,天然的淺棕色長發隨意散在胸前,身高約莫一六五,黑色休閑上衣加上灰色的運動長褲。
少女把帽簷壓得很低,書包隨意背到身後,默默抬起頭看著校門上的四個大字——A市一中。
這所學校是A市最好的重點高中,能來到這裏的學生,要麼成績拔尖,要麼家中有權有勢。
當然,裏麵的學生大多數都是品學兼優,成績優秀。
和媽媽關係很好的一個叔叔幫她在這裏辦了轉學手續,所以現在,她直接入學找班主任報到就行。
周岸懶懶調整了帽子,露出了一雙琥珀般明亮的大眼睛,皮膚很白,天生的微笑唇好像時常掛著笑一般,唇色嫣紅,一張標準的鵝蛋臉上還有明顯的嬰兒肥,長相乖順,氣質溫和,與她的穿著形成了強大的反差感。
她慢悠悠地走進校門,保安大叔還在哼著曲兒,沒有留意周岸並沒有穿校服。等保安大叔回過神來,周岸已經走了小遠。
保安大叔拿著蒲扇假裝追趕了幾步,然後停下,對著離他有些小遠的周岸大喊:“同學,沒穿校服不能進校園呐。”
校園裏很安靜,周岸聽到了保安大叔的叫喊,她陡然停住腳步,慢慢轉頭,在保安大叔模糊的視線裏微揚嘴角,聲音不大不小,“大叔,我是轉校生。”
言外之意,我沒有校服。
夏風輕輕吹過少女的秀發,溫柔而又堅定的聲音在這空蕩的校園裏顯得格外抓耳。
陽光灑在她身上,在這空蕩的校園裏顯得格外耀眼,隨即,她的身影逐漸模糊,消失在教學樓下。
三樓飲水機那處,站著兩位身穿藍色校服的少年。
林燕祈煩躁地把水卡揣回兜裏,嘴裏罵著:“靠,怎麼又沒錢了,不前幾天才充了?”
他的聲音猶如那清溪般,給人一種很有活力的感覺。
林燕祁偏頭求助站在窗戶邊的另一個少年。窗邊,少年一頭烏黑濃密的頭發,稍微揚起的眉毛給他多了一點不羈,臉上沒有很多肉,棱角分明,單眼皮使得他看起來有些凶,厚薄適中的嘴唇好像掛著壞笑,皮膚較白皙,痞氣十足,少年感爆棚,帥氣中又帶著點斯文。
“阿洲,水卡借下,看嘛你這麼入神。”林燕祁走過去,朝著同一方向望去,但什麼都沒看見。
程妄洲收回目光,偏頭看了一眼林燕祁,隨即輕嗤:“就你一次充10塊錢這量還想用幾年?”
低沉而又清潤的聲音毫不留情地控訴著。
一中的飲水機非常坑人,充十塊錢根本就不能滿足這位水牛同學一個星期的飲水量。
而他,還信誓旦旦地說:“能撐住”······“不要這麼無情嘛阿洲。”林燕祁撒嬌道。
這不是他家那位小祖宗說他經常掉這掉那,一次性充太多錢不安全嘛。
聽得祖宗言,回家好過年。 一次充10塊錢夠夠的了。
“滾,拿去。”程妄洲嫌棄地把水卡丟給他。
“好嘞,謝主隆恩。”
叮鈴鈴。上課了,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班級。程妄洲在高二(12)班,林燕祁在(6)班。
一中沒有尖子班,成績好的和成績湊合的都在一個教室裏。
程妄洲回到了座位,不經意間看見了他身後的一張空桌子,他挑挑眉,有新同學?他沒有多在意,隻是把水杯放到桌角,左手輕飄飄地拍了前麵人的肩膀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