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城。
許凝起床，算好時間，出了門。
由於要去給老太太看病，向主管請了半天的假。
上次被人查，許凝謹慎了很多，提前給林錦華打了招呼後，她直接去病房。
醫院護士站。
孟音正百無聊賴的值班，忽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小張，快！替一下我，我肚子疼，去趟廁所。”
她壓低聲音，隨意扯了個人頂替值班，自己則悄悄跟了上去，這期間還不忘給許念念通風報信。
許凝轉頭瞥見一個可疑的身影，她轉角拐進廁所，迅速換上事先準備好的白大褂和口罩，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插著兜走出廁所，正好和鬼鬼祟祟的孟音撞上。
孟音因心虛擅自離崗，一改之前囂張跋扈的做派，說了句“抱歉”後慌亂低頭，走進廁所。
許凝點點頭，默不作聲與其擦肩而過。
病房裏，林錦華已經恭候多時，除了他，身側還站了別的醫生，見她進來，大家都有些意外。
有個年紀稍微大的醫生先開了口：“姑娘，你哪個科的？走錯病房了吧？咱們這，今天是專家問診，可耽誤不得。”
許凝走進病房，“我知道。”
林錦華皺起眉頭有些不悅，語氣很嚴厲：“從業不達十年，並且沒有主任醫師的推薦，沒有資格一旁觀摩。”
幾個醫生下意識打量眼前的女孩。
一身白大褂，從上到下的紐扣扣得嚴絲合縫，黝黑帶著光澤的頭發挽在後腦勺，整張口罩蓋住小臉的大半，露出光滑飽滿的額頭，和一雙靈動清澈的眼睛。
即使看不到長相，但也不難看出此人年齡不超過三十。
所以——
並不是能夠出現在此處的對象。
許凝放下隨身攜帶的包，這才抬頭看林錦華，認真的重複了一遍，“我知道。”
她回答得坦然，幾個醫生有些無語，視線隔著空氣交彙，那眼神的意味分明在說，知道了還不走？
這時，有個醫生忍不住了，“你再不走，我們就要上報你的領導了，幹預專家問診，耽誤進度，記你一過，以後評職稱可就與你無緣了。你看是自己出去，還是我們請你出去？”
林錦華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眼前的女孩雖然看著年輕，但是對著他們這幾個老骨頭卻絲毫不怯場，甚至淡定自若的神態有種胸有成竹之勢。
難道，她就是許教授？這個猜想著實把他嚇了一跳。
在醫術界頗有威望的醫者，都是上了年紀的，再不濟也是人到中年，哪有這麼年輕就取得這等成就的人。
以至於之前和一個年輕的聲音通話，他自動歸為許教授的助理，當時根本沒放在心上。
林錦華在幾聲咳嗽聲中回過神，幾個醫生正在給他使眼色，他收回視線，清了清嗓，正想厲聲趕人。
卻見那女孩從隨身攜帶的包中，拿出專業的醫療用針，隔著口罩笑得有些無奈，“怕耽誤問診，還趕我出去？”
林錦華有些猶豫了，莫非這個女孩真的是許教授的助理？要是把她趕出去了，許教授一會兒知道了不好吧。
其他醫生按耐不住了，催促道，“林主任，快把她趕出去，順便調查清楚是哪個科的。”
“對啊，真是太不像話了，此等重要場合，她能待？快把她叫出去，莫讓許教授看了笑話。”
“等……等一下，請問你是許教授的助理嗎？”林錦華問許凝。
“助理？”
眾人大吃一驚，紛紛看向她，這女孩這麼小就有機會做神醫的助理？如果是的話，可真是好運氣。
其中一個醫生姓嚴，是專門從京都趕來的。
京都的醫療水平是全國最高的，他見慣了個大“神仙”，覺得林錦華的問題，簡直是個口水問題。
哪個專家這麼年輕？還用問，肯定是助理啊！
還沒等許凝回答，姓嚴的醫生皺著眉頭催促，“動作快點，做好準備工作，還不快把許教授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