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九月,離秋天隻差臨門一腳,但盛夏的餘熱依舊滯留在空中,溫度居高不下。

隋穗披著一件棒球服外套直挺挺地站在公寓門前,手插在外套口袋裏,身邊還有一個大的行李箱。

他已經在這兒站了半個小時了,猶豫著要怎麼敲動眼前這扇門,思忖著見到人了要怎麼說開場白。

兩個小時前,因為爺爺生病需要出國治療,他被爸媽送到了湖心亭。

原本十分不願意的隋穗,聽到是渠意家,瞬間就安靜下來。

自己安靜的收拾了東西,沒有讓別人幫忙,以至於隋爸隋媽都怕他是不是忍著情緒沒有發,一直在他身邊念叨著“要是真不想去了就不去了”這樣的話。

相比留在家裏被幾個人圍著轉,他更願意去渠意家。

更何況,是他喜歡了五年的渠意。

他對渠意的喜歡來的很膚淺,僅僅隻是在爸媽和渠意爸媽的敘舊酒桌上見過一麵,之後就時時刻刻都關注著他。

但膚淺就膚淺,他還是想迫不及待的見到他,迫不及待的接近他,迫不及待的牽他的手。

他呼出一口氣,手指在口袋裏蜷了蜷,想他在家裏混得很,怎麼會有這種緊張到心慌的時候?

踢了踢一邊的行李箱,聽它發出“咚”的沉悶的一聲響,再挺了挺背,才放過它。

正要走上前敲門,門卻被打開。

渠意手裏拎著一個黑色垃圾袋,頭發剛睡醒似的雜亂的壓在腦袋上,整個人都是一副不羈慵懶的模樣。

正要出門扔垃圾的渠意看見人忽然頓住,皺了皺眉,也隻是看著他不說話。

隋穗猛然回神,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說話:“我是隋穗,我爸媽叫我來的。”

麵前的男生好像不是很在意他說了什麼,徑直繞過他出來將垃圾扔在垃圾桶裏,又進去關了門。

“哎……我……!”隋穗見他關門的動作,慌忙上前想叫住他,可回應他的隻有一聲稍大的順手關門的聲音。

……

隋穗愣在原地,蒼白的臉上露出了點吃了閉門羹的無奈,站了幾分鍾後還是打算自己再敲門。

他是不可能再回去的。

突然,眼前的門又開了,渠意又出來,問:“隋穗?”

“嗯嗯!”他點頭。

“……進來吧。”

渠意靠在門框上,環手抱胸看著眼前矮他一個頭男生正在笑,咧著嘴,笑的歡,又看他有些費力的拖著行李箱進了屋。

他關了門,看了眼自己露在外麵的胳膊,結實的肌肉和漂亮的線條裸露在中央空調下。

而隋穗大熱天的還裹著棒球服外套,空蕩的衣領處就能看出這人很瘦弱。

他知道隋穗會來,可他十分不願意。

原本就是不想住校,才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獨居,他今年大三,學的臨床醫學,他不喜歡吵鬧,獨居格外適合他。

隻是,半月前,他爹說有個弟弟要來。

他記得隋穗,但印象不深,他不願意。

可渠水說要是不讓他來就不讓他畢業,學不了醫,老老實實學金融和國貿繼承家業。

渠意更不滿意了,他知道這小子,名聲在外的小魔頭,既嬌氣脾氣還大,還是個事兒精。

“可以把空調開小一點嗎?有一點點冷……”隋穗站在客廳裏不動,回身對著渠意提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