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話筒沒聲音,除了線路滋滋響,她正在想是不是有人惡作劇,朝電話猛地喊了幾句。
“哪個家夥,惡作劇很好玩是嗎?說話,快點說話!”
“金溪。”
“小……小愛!是你嗎?”
金溪激動地抱住話筒高聲喊道,淚花直在眼中打轉,可話筒另一頭的聲音卻疲憊不堪。
“是我,你過得好嗎?”
“嗯,你呢?”
“金溪,金溪……嗚嗚嗚……”
“別哭啊,你怎麼了?”
“我生了他的孩子,他卻離開我回家了,我好痛苦,嗚嗚……”
“那個沒人性的負心漢,我就料到會這樣!他在哪裏?我現在拿刀劈了他!”
“別這樣!是我的錯,因為我太喜歡他,就算他走掉,我還是不願放棄,我準備呆在這裏等他回心轉意等他回來,他會回來的……可是……為什麼我在這裏等他卻總不來?金溪你告訴我他在哪裏?告訴我啊!”
“小愛你理智點!他不要你了,事實就是他不要你了,聽清楚了嗎?”
金溪大叫道,恨不得扯斷卷曲的電話線,胸口氣得一起一伏。一陣嬰兒哭聲從臥室傳過來,金溪著急地朝門口望了一眼,老公已經起身飛快跑出去了。
停頓些許,電話裏頭傳來了小愛斷斷續續的小聲啜泣。
“不要我……那他自己的寶寶也不要了嗎?”
“寶寶,你,你生下來了?”
金溪不可思議瞪大雙眼,小愛的聲音頓時輕柔許多。
“嗯……我的寶寶長得很漂亮,很漂亮呢!金溪,如果你看見了一定會喜歡的,尤其是眼睛比天上任何一顆星星都亮……寶寶,我們一起等爸爸回來,一起等……”
啪地一聲,金溪狠狠摔掉電話,撐住額頭開始哭起來,聽見哭聲,正朝嬰兒口中塞奶嘴的男人不得不跑回來,騰出一隻手扶起金溪並輕輕拍打她的背。
金溪的眼淚簌簌落個不停,伸出手摸摸瞪圓雙眼盯住自己的小嬰兒悲泣道。
“為什麼會這樣?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生下那個孩子,注定再也不會幸福了……”
第三年——
“寶貝一歲啦!看這裏,寶貝,媽媽最愛的寶貝,要照相了哈,大象!”
金溪手持相機擺足架勢正給東張西望的寶寶拍照,老公站在一旁打趣道。
“哪兒有喊大象的?應該喊茄子呀!”
“都一樣啦,反正他才長一顆牙,發育真慢,五官倒是正起來了!哎喲喲酸死我了,進去喝口水。”
金溪的前腳剛踏進去,電話立即響起來,她趕忙接起電話。
“喂,你好。”
“金溪,我是小愛,你好嗎?”
金溪一陣沉默,自從上次發火後,小愛再也沒打電話給她,仿佛從世上消失了。可是金溪無時無刻打聽她的下落,甚至兩次動身去巴黎尋找小愛無結果。
盯著電子時鍾的時間一秒一秒變化著,話筒立刻傳來小愛有些焦急的聲音。
“上次……對不起,我今天特意打電話想告訴你一聲,我已經回國了,而且……結婚了。”
金溪驚訝地抓緊話筒以防滑落,反應過來之後擠出微笑輕快說道。
“哈哈,哈!結婚了,太好了!可惜沒喝上喜酒,下次等我回國一定請客哦!”
“好的,嗬嗬嗬。”
兩個人抱著電話開始回憶往事,愉快的時光總是稍縱即逝……
……
第四年——
如願回國的金溪順著地址輕輕叩門,門開了卻是個陌生人探出頭詢問道。
“你找誰呀?”
“呃……請問季愛蘭住這兒嗎?”
“哦,那個女人早搬走了。”
門啪地一聲關上,金溪立在原地發怔,想了想便掏出手機撥號碼放在耳邊,聽見喂地一聲迫不及待問道——
“小愛,我回國了,特意來看你,怎麼不是你給的地址,搬家了嗎?”
“我,我不在中國。”話筒裏傳來支支吾吾的聲音。
“不在中國?那你在哪裏呀?”金溪不禁奇怪道。
“我在巴黎……”
“巴黎!難道你又去找那家夥?”
“不是的,我向你發誓再也不去找他了。我決定重新拾起夢想,從哪兒跌倒就從哪兒爬起……”
金溪想想也是,人不可能困死在同一個地方,繼續詢問道。
“你什麼時候去的?”
“去了有幾天了。”
“你老公和寶寶都去了嗎?”
“我……離婚了,寶寶……放在一戶老人家裏。”
金溪頓時慌了,握住電話的手有些顫抖,微微提高了音量。
“你怎麼可以丟下自己的寶寶擅自走掉?應該一起帶走啊!”
“沒事的,我會定期給他寄生活費,這樣做也希望他忘記我這個不光彩的媽媽。”
“不要總拿過去的錯誤懲戒自己,好好展望未來呀!你不能這樣,他已經沒有父親了,總不能再失去母親啊,當初是誰堅決生下孩子,自己造的孽為什麼讓孩子承擔!”
金溪忍不住深深吸氣,電話中一陣沉默,最後話筒內傳來小愛的低聲回話。
“我還有事,以後再說吧。”
眼見小愛欲將掛電話,金溪暗自歎氣,詢問最後一句。
“等一下!忘記問你,孩子叫什麼名字?”
思索了半天,電話另頭終於傳來下定決心透露的訊息。
“季風炎……”
第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