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我手機上做什麼?啊,照片,你竟然擅自刪除我偶像的照片!”
保鏢扭過頭,酷酷的墨鏡無形中釋放出一股巨大威懾力,那人隻好不做聲,噤若寒蟬。
好強悍!
不敢太接近,我隻能擠在人群中默默觀望,心裏著急季風炎醒來沒有,恨不得拿出光速衝進病房,可是現下什麼都做不了,連挪動腳步都費力無比。
一個高個男生經過人群,我抬頭一看是高彬,腿長就是好處大!他正朝季風炎的病房走過去,館長看見他來叫了一聲,他喊了聲媽媽又轉頭看向Eileen。
“阿姨您好。”他禮貌地問候對方。
Eileen看著他愣了幾秒,點點頭,抱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痛哭道。
“高彬,好久不見了,長那麼高,那麼高……和風炎差不多啊,風炎,我的孩子……應該像你這般生龍活虎呀……”
高彬默默地垂下眼沒有說話,Eileen放開他的脖子緩緩轉身走進病房,連轉身都那麼優雅,不愧是頂尖明星。
今天我還可以進去嗎?進不去了,還是改天再來吧。
跟隨稀稀拉拉的人群散開,特意經過住院部大樓,一眼望去高彬正站在窗台邊看著我,我趕忙跑進一點,他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很快地我的手機響了,忙打開接聽——
“不上來嗎?”他的聲音傳過來。
“下次吧,今天好象不方便。”
今天季風炎的媽媽在,不知為何自己覺得想見季風炎一麵似乎越來越困難了,外麵重兵把守,以後想見他該怎麼辦呢。
“他還沒醒,醒了……我會通知你的。”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高彬明確地告訴自己。
“謝謝你,那我下次來,先回去了。”
“嗯,bye-bye。”
“拜拜拜。”
我收回手機盯住窗口望了兩秒,帶走所有依依不舍離開了。
回到家哪兒也去不了,關上房門,我撥通了秦兮兒的電話,哭著將這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她一直吐氣,勸我別太難過。
“蕁葉,直到現在我覺得你很勇敢,既然季風炎為你差點付出生命,那你遇到的事情與之相比根本無足輕重,以後要好好珍惜他!我挺你,加油喔!”
“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我什麼都沒做呢,你什麼時候去醫院順便叫上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感謝他對咱家蕁葉那麼好,以後啊,我就放心地把你交給他了,哈哈哈~~~可是又覺得納悶,那個月……高彬怎麼會對你做那種事呢?他想什麼呢~~~嘖嘖,連回憶都覺得無比鑽心,那家夥,唉……你會怪他嗎?”
“剛開始肯定很氣啊,恨不得當場踹他兩腳!可是自從出了這件事,我覺得責怪也沒什麼意思,高彬……也許並不是想象中那麼壞,我會原諒他,但是不許再胡來了,否則自己真沒那麼好說話!”
嘰裏呱啦講了一大堆,決定明天動身出發去醫院,沒有將Eileen是季風炎的媽媽事實告訴兮兒,恐怕那丫頭一時承受不住重鎊炸彈,就連我自己當場差點站不穩腳跟。
上午趕到醫院,由於四大西洋保鏢的強勢把守以及病房上張貼的‘重病區’小牌,我和兮兒驚呆了,才一天沒來仿佛世界直接進化到三千世紀,望眼欲穿也沒逮到一個合適的探病機會,外國人不上WC嗎?等了好半天,隻要一瞅見他們的標誌性墨鏡緩緩轉過來,我倆嚇得比兔子還逃得快。
膽小鬼秦兮兒跑什麼嘛,可她卻認為是我先跑,兩人嘰嘰喳喳討論半天覺得毫無意義,又將注意力拉回探病,哎,真沒用,連衝進去的勇氣都缺乏不已,我無奈地蹲在地麵抓起自己的頭發苦惱起來,兮兒蹲在一旁扶住我的肩膀陪伴著……
明明隻是隔著一扇門,卻不能走進去,為什麼……
六天後,終於接到了激動人心的電話,高彬說季風炎醒了可以去探望。我衝動地蹦來蹦去,一邊打電話一邊朝外跑去,聽見我的喘氣聲他連忙斥責道。
“別跑,又不是見不到,你跑死呀!”
“哈哈,我想快一點見到他,快一點!”
掛斷電話,我快速告訴了兮兒這個好消息,她真心替我感到高興。來到醫院,病房外一個人也沒有,保鏢們呢?我奇怪地扭頭張望著,季風炎病房的門一推開,四大西洋保鏢紛紛走出來,嚇得我連連倒退將近五米。
怎麼辦,又是這些家夥守在門口,要不要進去呢?鼓足勇氣,我走上前禮貌道。
“叔叔,請問我可以進去看望自己的朋友嗎?”
麵無表情,黑黑的墨鏡對準我,明顯弱勢的自己生怕他模仿電影提著我的領子一個甩手,我立即飛向太平間做客去了。口水咽了好幾回不見動靜,我再也沉不住氣,本來好幾天沒見到季風炎已經很不開心,現在還要跟這些陌生老外請示,憑什麼啊,哼!
隻會用墨鏡瞪人嗎?我不服氣地拉開嗓門大喊道——
“季風炎、季風炎、季風炎!”
唔唔,做什麼?眼前這個家夥竟然蒙住我的嘴巴,身體被動後退著,哇,要幹什麼?該不會將我推到哪裏暗殺了,不要啊~~~~《暗殺希特勒》還沒在電影院第一時間上映呢~~~~
這時候,病房大門打開來,高彬站在門口叫著我的名字,保鏢這才停下來又將我拉回去,什麼保鏢?下手不能輕點嘛,難道我是醫院的拖把負責清理地麵?我憤憤不平瞪著他,他粗獷且正宗的鼻音向我道歉。
“Sorry。”
揚揚手,我跟在高彬身後走進病房,Eileen坐在病床旁邊的靠背椅上疲憊地撐住額頭,抬起眼看見我,隨即驚訝地轉向高彬詢問道。
“這位是……”
“她是……”高彬緩緩道,“季風炎的女朋友,特地來看望。”
“哦,請隨便坐。”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盯住我,目光一直沒有移開。
“謝謝。”
我趕忙道謝,看見病床上的人頗為驚愕,不是說已經醒了嗎,為什麼季風炎沒有睜開眼?
疑問寫滿眼中,我轉向高彬,他看了我一眼解釋道。
“他剛剛醒了,打過針又睡著了。”
忽然,Eileen湊過頭去側耳聆聽,季風炎的嘴巴微微蠕動像是說話,也許在說夢話。微微皺眉,她回頭對高彬輕聲道。
“這孩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高彬你過來聽下好嗎。”
高彬忙走過去彎身仔細去聽,他的臉上漸漸堆滿奇異神情,不一會兒轉頭望向我,走過來靜靜地將我推至病床前。兩雙眼睛盯住自己,我感覺十分不自在,在高彬的示意下湊過耳朵終於聽見季風炎口中輕輕絮叨的聲音……
“蕁葉,蕁葉……”
趴在床邊再也忍不住發達的淚腺,我捂住嘴巴輕輕哭著,Eileen靜靜地望著我,高彬站在窗戶旁邊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今天又是多淚的一天,好希望看見你那雙深邃的美麗褐眼睜開來望著自己,深深地,刻骨銘心的深刻……
第二天趕過來,保鏢們沒有格外攔住自己,聽見病房裏傳來季風炎的聲音,我愉悅地像隻重獲自由的小鳥飛翔空中,可是聽見Eileen的質問聲,轉動門柄的手不得不停住了。
“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的母親,有權插手你的任何事情!”
“你回來做什麼?為了在我麵前炫耀你已經成為著名明星的事實,還是準備嚐嚐母親管教小孩的甜頭?不過還是得提醒你,十九歲,不是九歲,管任何事情……得問問我的心在想什麼。”
“……”
一陣沉悶,我猶豫著究竟要不要進去,好不容易來一次,不想落空來這兒的初衷……
緊接著房內又傳來Eileen的聲音,引得我連連湊近一些,耳朵完全貼在門板上,保鏢們的墨鏡頻頻對準我的嚴重窺聽模樣。
“為什麼不用我給你的卡?”Eileen的聲音分貝很尖銳。
“沒必要,沒有你,我自己也能自食其力。”
“你才十九歲,什麼叫自食其力!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那件事我會派人查,很快就有結果,從今以後不許你加入那種無聊團體!”
“……”
“等開學以後,我會去學校替你辦轉學手續,你去巴黎念書!”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入深不見底的大海深處,手指緊緊掐住門板,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盡力沉住氣,聽見了季風炎冷漠的聲音回應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回來就是為了在我麵前端出母親的架子,命令十年都不曾見過一麵的兒子乖乖順從,有可能麼?”
“我是你的母親,怎麼不可能?”
“母親這個詞……是你自己親手將它扔進垃圾桶,現在想重拾回來不覺得晚嗎?”
“季風炎,我一直認為你比同齡小孩更加成熟懂事一些。”
“那並不代表沒有自己的思考方式。”
“不管怎樣,一開學我就去你的學校辦理手續,別逼我采取強硬措施!啊,風炎,風炎你怎麼了?別嚇媽媽!風炎你醒醒,醫生、醫生!”
Eileen慌忙大叫起來,一名保鏢拔腿尋找醫生,我趕忙貼門而立站在門口擔心不已,匆匆趕來的醫生走近床沿仔細診斷,回頭對她說道。
“沒關係,隻是傷口裂開了,我馬上叫護士給他打劑止痛針,先躺下來休息一下。”
“謝謝你,醫生。”
Eileen激動地握住醫生的手,季風炎緊蹙眉頭仰靠著豎立的枕頭,目光微微移過來看見愣在門口的我微微吃驚,費力喊道。
“蕁葉!”
溫柔的聲音,季風炎呼喚著自己名字,既親切又熟悉的溫暖感覺潤澤心田,可是Eileen走過來恰巧擋住了他的視線。
“風炎,好好躺下來休息,醫生說的話要聽啊。”
看不見了,難得見到季風炎醒過來,連話都來不及說上兩句,我們之間又隔閡了深深的障礙……
心一陣複雜難受,我立即轉身走掉,身後立即傳來季風炎與Eileen的爭執。
“媽媽在幹什麼?為什麼突然走過來擋住!”
“怎麼了,難道我連站在這裏的權利都沒有嗎?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呀!風炎,風炎你要幹什麼?”
對不起,不該來這裏擾亂你們的平靜,其實我的心願比針尖還小,隻要看一眼季風炎就心滿意足,可為什麼連這點小小乞求都得不到上天的憐憫。
“蕁葉,秋蕁葉!”
聽見季風炎猛烈大喊自己,回頭望去,他正要奪門而出,可是保鏢們將他堵個水泄不通……
一滴淚滑下眼角,我快速抹掉跑掉了,無論怎麼喊住自己也不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停止,無法停止……
站在天橋上,任由風吹幹臉上的淚珠,無聊地望著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忽然一道藍色病服慌忙扭頭望著經過地下道,我定睛一看,那人是季風炎!熟悉的褐色頭發從眼底一閃而過,我趕忙緊跟隨他的腳步走去,可是他的腳步太快,自己剛剛唰唰跑下樓梯,他已經穿過人行道正要走上天橋!天哪,難道又要錯過了!
正想喊住他,可是剛踏上台階的人一拐彎立即不見了。有了,自己別動,就站在這裏等他,穿過天橋後,他一定會走我的路線過來的。果然,季風炎順著天橋走過來,站在樓梯口低頭望見正在下麵等待的我,他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我也激動地笑了。一邊朝下走,他一邊大聲喊道。
“站在那裏別動,我過來找你!”
“好!”我連忙重重點頭答應著。
他臉上的笑容愈加歡快,我站在下麵一秒一秒計算著他離自己的距離。
像是無數次夢見一樣,季風炎總是對我溫和笑著,優雅的步伐走近的同時朝自己伸出了左手……
是夢嗎?不,他真真實實出現在眼前,隻是每一步費勁不少!我欣慰地告訴自己不是夢,是活在現實中的季風炎!
就快接近了,每一步每一步都那麼真實……
趕過去,我正要伸出自己的右手疊在他的左手上,一個人硬生生抓住我的手腕痛得自己不禁驚呼出聲。一名西洋保鏢透過黑色墨鏡威嚴向我發話。
“Nepasêtreautoriséàfermer!”(法語:不準靠近!)
他在說什麼?我頓時傻眼了,不明白。
“Elleestloind‘êtrelepoint!”(法語:離她遠點!)
趕過來的季風炎抓住保鏢的手威嚇道,目光發狠,保鏢這才鬆開了抓我的手。季風炎趕忙牽住我的手,轉過頭衝正朝我們走過來的Eileen說道。
“隻是到附近走走,不要跟!”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呀,有他們跟在後麵,萬一遇到什麼事也好照應。”
Eileen緩和了臉部線條,手上拿著一件外套。季風炎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外套,無意道。
“我又不是公眾人物,你才是他們需要照應的人。”
“風炎……”
她婉言喊道,朝身旁的保鏢使個眼色,一名西洋保鏢鞠躬彎腰做個邀請手勢,季風炎扭過頭厭惡地盯住墨鏡大哥,推開他的右手再次重複。
“別跟,我很快就回來。”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快步離開。啊,就這麼走了?後麵那些人……我悄悄回頭望去,Eileen站在那裏一聲不吭,眼中的神情複雜難懂。
手那麼用力牽住我生怕弄丟,走到一個小公園裏,他停了下來,輕柔的目光落滿我的臉,小心翼翼伸出右手一點一點觸上去,冰冷的手指觸感熟悉得令人懷念。
“我們這輩子的緣分未盡呢……”
我感動地撲倒在他懷中,再也無法忍耐眼眶裏微微發燙的淚水。
“笨蛋,笨蛋,再丟下我一個人,我發誓再也不要理你!笨蛋,大笨蛋,季風炎是笨蛋,嗚嗚嗚……”
“嗬嗬,笨蛋隻愛秋蕁葉,隻愛她……唔……”
他難受地低呼出聲,我趕忙扶他坐在一張長椅上,地麵滿是飄落的樹葉,四周排列著整齊的蔥鬱大樹。
他微微弓著身體,啊,難道碰到了他的傷口?我忙道歉道。
“對不起,對不起,很痛嗎?”
“不是很痛……”
看他緊皺眉頭,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惡了,每過一秒都感覺強占他的生命,時間,總感覺給予我們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我不禁低垂著臉喪氣道。
“我們還是回去吧。”
“怎麼了?”他扶住我的肩膀費力詢問。
他強擠出來的笑容看起來很吃力,我垂下目光盯住自己的手指不言不語。他著急起來,抬起我的臉,我瞄了他一眼又耷拉下眼皮,他連忙用手捧起我的下巴,線條柔美的雙眼眨了眨,關切盡在其中。
“不說話?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
聽見他的猜測,我微微注視著他的疑惑雙眼,移過目光盯住腳底踩住的一片樹葉,小聲地將埋藏心中已久的疑問說了出來。
“你會離開我嗎?”
右手覆住我的手背,他頓時愣住,很快地笑起來。
“離開,去哪裏呀?”
“剛才聽見你媽媽說,帶你去……”
“鬼門關走了一遭沒成,這個世界……沒什麼能夠令自己再走,況且現在有人淚汪汪的,我可不願意丟下她不管。”
“誰,誰淚汪汪了?”
我不好意思起來,他開心笑著支起食指頂住我的鼻尖。
“還說沒有,還說沒有?”
“哈哈哈,別把手放我鼻子上,想笑啦!”
兩人哈哈鬧起來,他卻迅速捧住我的臉,刹那間,感覺時間被凝固了。
一點點湊過來的優美嘴唇銜住自己的下唇,他輕輕吻住我,漸漸地兩人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腦袋裏隻有美妙的觸電感,他不斷輕柔吮吸我的嘴唇,溫柔的甜美悄然令人心醉……
也許這是恢複記憶以來第一次接吻,喜歡,實在是太喜歡了,喜歡你,季風炎,深深地喜歡,forever……
站在二樓台階上,我依依不舍望著即將告別的季風炎,轉過身正要下樓,他突然拉住我朝嘴角輕啄兩下,啊,這個家夥!他輕輕笑著,衝我調皮地眨眨眼睛。
飛快下樓去站在樓梯口,我輕輕抬起右手撫摩那道吻印,鬆開直盯住自己的手,很快地,笑著緩緩貼向自己的嘴唇正中,吻真的很美……
貼住枕頭,嘴角掛著笑意睡著了。
一大早被外婆叫起床,原來今天要去學校報到。整個寒假不知怎麼過去的,在忙碌可是不知忙啥。穿好校服挎上書包走出去,下坡卻發現書包裏空空如也隻有一份寒假社會實踐調查。到校沒發現兮兒,打電話一問才知道懶婆娘正在家中趕報告,下午才能過來。哈哈,我小小得意一番~~蜜蜂勤勞一點還是有好處滴~~
交完調查報告,坐在講台前的斑長順手遞張白紙給我,什麼東西?成績單……翻開一看,我頓時嚇得手腳發軟,英語補考!語文補考!廣告設計補考!心理學補考!平麵構成補考!色彩構成補考!通過的僅僅是數學與思想品德,一個星期後去綜合教室補考。
嗚嗚嗚,天欲亡我也~~~~天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毫無同情心的斑長無動於衷丟了幾句硬邦邦的話給我。
“回去弄吧,拖累班集體後腿的笨腦袋!幸好老班回來了,要是美女班主任在此,不知你有什麼下場!”
蛇蠍美人走了?哦耶~~來不及歡呼,頭皮一陣發麻,一聯想到補考,補考……這倒黴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成績單,成績單絕對不能被外婆發現!怎麼辦,藏哪裏?
“喂,喂,秋蕁葉你在自殺嗎?”
斑長和其他幾名同學忙攔住直往嘴裏送成績單的自己,嗚嗚嗚,連讓人死都不行,真是生死不如啊~~
我無力地邁出腳步拖著自己像一隻無頭蠅到處亂竄,這裏是……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