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質虎,高彬說你死不足惜~~~~”
“臭丫頭你少在這裏挑撥離間……”
他的話還沒說完,淚眼婆娑的程質虎朝這邊奔了過來,無限悲哀的抓住他的衣領一通猛晃,瞬時高彬的手鬆掉了,我借機閃到一旁盡量離精神病正值發作期的病人遠遠的。
“啊,兄弟你真的那樣說了嗎?你怎麼可以那樣說呢,我是多麼喜歡你小子呀!”
“滾開,少惡心了,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你眼睛不痛了嗎?嗯?不痛了?”
“痛啊,好象進沙子了……哎呀,先不管這個,我問你剛才真說了那話?”
“別靠過來,我現在替你把那丫頭抓過來買藥給你眼睛敷上。”
“是呢是呢,我眼睛好痛的,把那丫頭抓過來賠點醫藥費……但是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你真有那樣說過嗎?”
“啊!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老問那個幹什麼!死開,當心我發火啊!”
這時候,程質虎才收斂起比糖還要黏人的玩性,將精力重新投回那雙紅彤彤的兔子眼。高彬瞪了他一圈,斂住一觸即發的怒氣衝我走過來。
“你身上帶了多少錢?”
“幹嗎?”
“在我發火之前,你最好少頂嘴。”
咿~~~~~這小子,挺挺挺狂嘛!就不怕天上掉塊石頭砸中他的腦袋。
心中抱怨歸抱怨,我還是如實托盤而出。
“我,我不能說。”
嘎吱嘎吱,一陣掰動手指的威脅令人毛骨悚然,我隻好硬著頭皮實話實說。
“兩毛錢。”
嘎吱嘎吱嘎吱,讓人不寒而栗的聲音接二連三響起。
為了證明自己說話誠實可靠,我趕忙從口袋裏掏出兩個明晃晃的一毛錢加起來等於二毛的鋼崩。愣了幾秒,他不禁挑高眉毛激動地嚷嚷。
“什麼!坐個公交起碼也要一塊,兩毛錢你混P啊!”
“我本來就隻帶兩毛錢,是你自己讓我說出來的!”
“還兩毛錢兩毛錢的,很得意是嗎?臭丫頭,我看你就是標準混吃混喝!”
是又怎麼樣,這個事情隻要兮兒知道就行了,旁人知道又不能對我們怎麼樣,難道要把我們血放幹活生生祭天不成?他還不知道那丫頭比我更能白吃白喝,一副驚奇模樣真是見怪不怪。小樣,沒見過世麵的孩子難免有點憤憤不平,我們大人能夠充分理解小孩子的心情。
“喂,你幹嗎用這種眼神看我?”
高彬不滿地拉長目光的威脅分量,我不甘示弱反瞪回去,兩個人擠眉弄眼完全將咿咿呀呀喊痛的程質虎拋之腦後……
整個街道熱鬧繁華,無數盞燦如繁星的小彩燈裝飾著廣告牌的醒目大字,冬日似乎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寒冷,四個人漫步在長條大街,手裏捧著大把熱氣騰騰的食物,暢快嬉戲著。
程質虎大概覺得缺少女生便缺少點什麼,嘴巴除了被高彬請的熟食塞滿,一邊鬥趣著呆成石頭狀左右閃躲的秦兮兒。眼望著兩個跳的像猴子的好笑家夥,我的嘴角翹起一絲愉快微笑。
“喂,那個妞……你叫什麼菜來著,小白菜?大白菜?別跑那麼快嘛!”
程質虎大笑著追趕,兮兒滿臉漲的通紅,卻又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小聲自言自語。
“不是菜,是彩色的彩~~~”
“哎呀,我們認識一下嘛,我叫程質虎,你呢?那個什麼菜!”
兩個人一路小跑小鬧,丟下餘下的兩人一前一後走著。
路燈拉長高彬的身影,他隻是微微抬頭望了一眼前麵打鬧的兩人,微微收回下頜平視前方,停在一根高高的照明路燈旁,止步不前。
兩個追逐的人又倒了回來,經過他的身旁,又經過我的身旁,兮兒發出一道哀怨聲。
“蕁葉救我呀~~~那個家夥好恐怖啊,讓他停下來吧~~~”
“嘿嘿,好好享受吧,這可是他喜歡你的方式呢。”
“我不要這種方式,我又不喜歡他!”
我無聲地朝她眨眨眼睛,笑嘻嘻地看著這場鬧劇,以前老是由她看我表演,現在終於輪到我做觀眾了,原來看耍猴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啊……
「假如你真那麼想,我也想問你,你可以將高彬從腦中抹走嗎?」
這時候,季風炎的話忽地從腦中冒出,我猛地驚醒,不經意間抬頭望見一滴淚緩緩從高彬眼中溢出,劃成一道細小濕潤的淚痕,在朦朧的光線反射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