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一副收斂神情的認真模樣,我幾乎分不清他在講什麼,剛才鬧著玩有點過激,現在卻一本正經望著我,不知又在開哪鍋涮。
“高彬你這個死人竟敢這樣對付我,臭小子!”
程質虎手裏攥個巨球朝這邊蹣跚移來,雖然他要報複的是我旁邊這家夥,可是我若不走開些……不是假設,而是高彬這個臭家夥拉過我完全當成了自己的擋箭牌,還很客氣地商量道。
“借一下啊。”
“喂,你說什麼?我又不是橡皮,才不要當你的盾牌!放開我呀~~~”
“別吵,他馬上就扔了,你別動,不然會炸到我的。”
“他本來就要炸你,為什麼要拉我,鬆手啊!”
學起驢踢掌,我用力朝他的膝蓋踹去,他痛呼一聲,手勁頓時小多了,我趕緊掙開逃掉。站在一旁靜候的兮兒看見成功逃脫的我,跟在身後一起跑掉了。哎,此時的我們多像雪地裏,兩隻夾縫逃生的小灰兔呀。
高彬的聲音飄蕩遠處,誰管他說什麼,反正沒有一句對我有利,隻是他有些話讓我有意多想……
心疼……MISS……
怎麼會!隻是也不希望那種事情出現……
外麵紛至遝來的雪花悄然積聚,聆聽細小的沙沙聲,我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
為什麼他的承諾總是和發過來的短信不一樣,一連整個星期都未見過他,偶爾聽見尹聖海聊天時提到他的名字,我隻是淡漠笑道,心裏卻牢牢記住。
明明是喜歡的,為什麼要隱藏的那麼深刻……
“看什麼?”
同桌順著我的目光望去,長長的睫毛令我想起他的睫毛也很濃密,不禁失神道。
“看雪啊,今年難得下一場大雪,不多看幾眼,怕它融掉就再也看不到了。”
“放心好了,天氣預報說還有好幾場下呢。喂,你在想季風炎吧?”
“哪有~”
“臉上明明寫滿思念,還狡辯。”
“就算是吧,哈哈。”
“想和他在一起就主動和好嘛,又不是賭氣,何必鬧那麼僵。”
她從課本裏偷偷抽出一張字帖,又開始練習基本功了。真受不了,她怎麼整天練這個,不膩嗎?我忙湊過頭去,卻被她推開。
“不要打擾我,字會寫歪的。”
“那是你的技術問題,有誌者,事競成。”
“我臉上痣有三顆,應該會完成的比較成功吧。”
“哎,還以為我自己文化水準低點,沒想到你也是新穎的文盲明星啊~~是誌氣的誌,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再說了,你臉上那些能叫痣嗎?麻子還差不多!”
“閃開,別打擾我刻苦認真發奮圖強。”
“我也有事忙呢,不屑理你。”
書包裏的手機急劇震動,我趕忙伸手尋找,趁老師在黑板上寫一大串原始符號時,偷偷低頭瞄了一眼,咦,這是誰啊?還以為是他呢~~
這個號碼……直到瞧見後麵八個八才想起前幾天那個假發票的無聊狂……
按掉掛機,懶懶趴在桌麵凝視外頭的雪花飄落,不一會兒手機又震動了!啊~~~真是無聊透頂,我不要發票,不要發票啊!
再打我再掛,看你頑固還是我手快!這個號碼也真是夠倔的,二十八次後它終於歇菜了。正當我的興趣重新移向窗外時,一種得意忘形的感覺油然生起。
亂發垃圾信息還有理了?應該讓有關部門整整你們這些生活在地下的垃圾瘋狂製造狂,滅滅你們的囂張氣焰!
終於知難而退了吧,剛停歇兩分鍾短信傳了過來,我急忙打開一看,內容可真是夠驚心動魄——
「兔崽子敢掛你爺爺電話,是不是活久了,有種報出地點,讓我好好修理你!」
語氣夠狂妄!爺爺?我爺爺早上山了,終日與孤魂野鬼為伴,他也是?不過就算再囂張,隔了個手機也不能奈我怎樣。我用力按鍵,將這幾天的抑鬱發泄一通。
「臭小子你住在土裏嗎?看你這種狗糞樣最好成為花草肥料,別在這汙染空氣!」
得意笑笑,我忙捂住嘴巴偷笑,兮兒奇怪地盯著我,丟了個神經病的眼神訊號給我。不管,不管,心情舒暢多了,哈哈哈,狗糞,花草肥料,汙染空氣,哈哈哈,那小子肯定會氣的吃掉自己的腳指頭吧。
手機震動起來,那家夥信息回的很快嘛,看來是個老手了,當然,常常群發垃圾信息,回複速度快也是理所當然,不然會錯失顧客嘛。
「Damn!你的狗膽真是壯過天啊!敢用這種口氣和你爺說話,知道自己什麼下場嗎?早點替自己準備裹屍布!」
「你個賣假發票的騷擾狂真是不知廉恥,別以為恐嚇就會怕你三分,有本事現在來找我啊!」
知道他找不到我,自己才敢這麼大膽,血管內的液體越發沸騰,真是太爽快了,哈哈啊!
「賣假發票?你的臭嘴說誰啊,你爺爺錢多的可以埋你!欠抽的王八羔子,躲在哪裏啊?識相點自己過來給你爺爺跪下求饒,否則死無全屍!」
「不是和你說了嗎,我爺爺早過世埋山上了,想當我爺爺?下下下下下下乘以N輩子吧,別再騷擾你姑奶奶了,否則打斷你的狗腿!」
「死丫頭你給爺爺等著,查出你的位置,等著被弄死吧!」
「神經病,你才去死死死死死死!」
迫不及待按下關機,再也不想和那種無聊的爛人多說半句,說多了隻能浪費精力,這個世上怎麼有那麼多吃飽撐死,活著還有什麼意義,不如一頭撞死得了。
盯著我直瞧的兮兒睜開兩隻明亮的眼睛,敲敲我的肩膀提醒道。
“和你愛人發信息嗎?”
“不是的!一個不認識的神經病,拽的要死!”
“哦?說些什麼?”
將手機遞給她,她看後,臉都皺成一塊兒了,嘴唇上下翻了翻,也挺驚訝。台上的老師似乎正陶醉自己的課程,搖頭晃腦好象古代的教書先生。兮兒望望他,又轉過頭和我繼續講小話。
“你怎麼認識那麼可惡的家夥呀,真的很欠扁呢!”
“說了不認識~鬼才認識那種混蛋,又是個討厭的家夥!你也有想揍他的衝動嗎?”
“嗯。”
“一個賣假發票的囂張成這樣!等哪天弄到地址,我們一起朝他家窗戶丟大糞去!”
“不了,好臭的,你自己去吧。”
“真沒義氣,虧我經常帶好吃的給你呢。”
“那是你有求於我才用那種卑鄙手段收買人心吧,都是假貨,你的行為和那個家夥毫無區別。”
“別把我和垃圾混為一談,去去。”
“切,你也高貴不到哪兒去~~~對了,記住今天是最後一天大掃除,我們的懲罰月到今天就結束了。”
“哇,真的嗎?”
“嗯!今天也要好好掃,不過關恐怕要重罰了。”
“不會的不會的,有你在,我一點都不擔心,哈哈哈。”
“哎,你哪裏像失戀過的人,太樂天了吧。”
她搖頭歎氣道,繼續對自己的字帖下著功夫,我的心一陣泛涼。自己的樣子很樂觀嗎?心裏的酸痛恐怕無人知吧。
那個人真的在地球上消失了嗎?沒有任何消息,就像這個星期一樣,過去了就過去了。
星期天下午——
雪一片片落下,在空中飛舞的姿態極其委婉優雅,我不禁有些看呆了,撐住下巴的手卻不得不放下,外婆正站在房間門口叫喚。
“丫頭,去把垃圾袋扔掉。”
“外麵好冷啊~~~我才剛剛痊愈呢。”
“什麼?”
外婆提高音量大聲問道,我趕緊用通俗易懂的群眾語言向她解釋。
“我的病才剛剛好呢,出去要是又病了怎麼辦?”
“讓你去就去,快去!”
“哎呀呀,知道了,等下啊,我穿好棉襖鞋子……”
“倒個灰你也要扮成公主,真是不知道像誰,我們家沒有這麼出過這麼臭美的人啊,哎哎,真不知道像誰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別念了,袋子給我。”
穿好衣物,對準鏡子匆忙梳理幾下,套好黑色長靴接過垃圾袋,我帶上門出去了。
呼,好冷呀~~~
看來美的一麵有著令人生畏的另一麵,這個冬天幾乎快要占據整個世界,不少枝條被壓斷,植物們全部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默默承受雪的重量。
有點憐惜,伸腿輕踹了幾下被雪壓彎的矮灌木,看著重物落在地麵,有些放心了。眼前一排植物有些讓人眼花繚亂,該不會得了雪盲症吧,不行,我得趕緊扔完垃圾回家。
到垃圾場的路程怎麼那麼遙遠,平時隻要花五分鍾就能到達的路程好象走了十多分鍾。,腳下太滑,生怕一個不小心跌個狗吃屎被他人笑話,路人不多,突兀的其他顏色很易與白色分開。
扔掉手中的垃圾袋,我低頭朝坡下望去,幾個小點移動著,腳步十分慎重。
忽然,一個小點朝坡上走過來,越來越近才看清一些,啊……
我慌忙拔腿就跑,對身後的急促叫喊裝作沒聽見,很快右手被抓住,搖晃手臂卻沒有成功抽出來。
聲音,清楚無比,伴隨雪的洋洋灑灑,擲地有聲。
“別再跑了,別跑啊……”
緊緊擁住我的後背,他的清新氣息立即環在周圍,我震驚的愣住一動不動,等待下一片雪花降落。
咬唇輕出聲,終於沉住氣不許自己輕易妥協。
“放開我。”
季風炎的手指顫動下,卻將我抱的更緊,聲音堅決的毫無讓步。
“不行。”
“放開我呀,我要回去了。”
“不行。”
原來他也是個倔強的人,平時不易察覺到,或許隱蔽的滴水不漏,才沒有發現出來。這幾天他去哪裏了,一個電話一條信息也沒有,大概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吧……
可是現在站在這裏又是什麼意思,真弄不懂他的心,真的不懂……
“抱著不喜歡的人,你不覺得難受嗎?換成是我,恐怕會長一身痱子!”
我狠下心來說出一些決絕的話,為了分清界限,必須和他明白各自的立場,如果不喜歡就別再纏綿,別在一起。
似乎想抓住什麼,卻隻能緩慢鬆手,沒有完全放開,他抓緊我的肩膀,自己卻擋在我的麵前,惟恐我跑掉。
幾天不見,他似乎有些憔悴,究竟為什麼會這樣?總是在忙,每次失約讓人懊惱,提出分手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希望他能更輕鬆點,自由是他想要的,就還給他,想看見他幸福的樣子,可是現在為什麼,是更消瘦。
盯著他的臉,極力隱藏起心中的眷戀,我氣憤地責備道,眼淚不聽話的簌簌落下。
“為什麼要這樣?”
“呃?”
“為了參加減肥大賽,你特意參加減肥俱樂部嗎?你這樣,這樣讓我如何放心離開……嗚嗚嗚。”
心中並非因為他的消瘦產生怨恨,而是不想看見自己心愛的人過度勞累,眼內的血絲讓人心痛不已,他到底在忙些什麼,連照顧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嗎?
一臉愕然,他很快坦然而笑,我不禁更加氣憤,語氣凶巴巴的像在斥責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是因為打工吧,你將自己全部奉獻給打工了嗎?要是想累死自己就去吧!這副樣子是用來氣我的嗎?不好意思,我剛剛吃完午飯,更有精神吃晚飯!要是想讓我生氣就活好些,讓我分手分的心甘情願呀!一定要幸福的讓人羨慕,聽見了嗎?你這個笨蛋,嗚嗚嗚。”
我立刻放聲大哭起來,他驚訝地望著我,啊了一聲又保持微笑,站在麵前望著我,眼裏的光芒安詳隨和,學起我的語氣,拉長了音調。
“笨蛋……嗬嗬。”
“你才是!嗚嗚嗚。”
“嗯,別哭了,對不起。”
“為什麼向我道歉?我不要聽!我要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上學去,健康的令人妒忌!為什麼讓人操心?你這個壞家夥,以後我才不願向別人提起自己的前男友是個笨蛋呢,嗚嗚嗚。”
“嗬嗬……”
“你笑什麼,還好意思笑?眼睛裏的血絲怎麼回事,別再讓我看到!鬆開手,我要回家去,嗚嗚嗚。”
“啊,不行,弄哭你,我心裏很不安呢。我的眼裏……好象沒血絲吧?”
“有!”
“可是我的眼裏隻看見你,眼睛、大腦、心髒隻掛念秋蕁葉一人。”
“那你幹嗎笑啊!”
“本來想哭的,可是又抓住了那顆想落跑的流星,覺得很開心。”
他的臉上充滿愉快神情,甚至一度感染我的心。明明很疲憊卻要挺住,站在這裏與我談笑風生,這份明了的心,任誰都能看到。
笨蛋,為什麼對我那麼好,隻要稍稍一個凜冽眼神或者嚴厲駁斥,都能使我望而卻步。為什麼不讓人徹底死心,還對你抱有滿滿希望,不露聲色就帶走別人思念的壞蛋,壞蛋!
嗬嗬……
他的輕笑聲徜徉在我的耳畔,顏色淺如琉璃光華的雙眼視線隻停留我一人身上。伸手想替我拭淚,卻被我躲開,未等他反應過來快速跑掉了。
哇哇,好滑啊~~~一麵擔心腳下,一麵提防被他追上,我的雙腳突然笨拙起來,落後就要挨打,沒有被打,隻是再次被他趕上抓住。
“為什麼要跑,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
“我們已經分手了,沒有必要再見麵。”
“分手?這是什麼,誰要分手嗎?”
他一副懵懂狀讓人無法分不清真偽,還是我自己弄錯了?
不,絕對不能被他糊弄了,我必須表明狀況。
“我秋蕁葉和你季風炎早在手機中已經……已經分手了。”
“是嗎?有見證人嗎?”
“你……反正我們就是分手了,不要畏懼現實,必須勇敢麵對!”
“嗬嗬,你什麼時候參加了話劇社?台詞記得很牢嘛,為我老婆欽佩!”
說畢,他伸出大拇指推向我,臉上蓋滿無謂笑容,讓人不知所以然。這,這又是在排練哪門新式話劇啊?連我自己都差點忘記曾經主動提出分手。
看了他一眼,我終於摸清頭緒,扭頭便走,不願再陷入痛苦的回憶了。他快速拉住我,漂亮的嘴唇浮起一係列讓人怦然心動的連鎖變化。
“不分手,絕對不答應。如果你執意那樣,我也不想再追尋那顆流星了,讓它撞擊星球直至隕滅吧……除了你,我再也不想喜歡誰了。”
堅定目光寫滿信念,他緊抓住我的手絲毫沒有鬆懈,下決定真是令人矛盾啊。說好,說好分手的,可是為什麼要這樣緊抓不放,想破頭皮也翻不到合適的解決方案。
另一隻手拉緊自己的衣襟,故意說重話,為了打擊他的堅定決心。
“你不去打工嗎?現在怎麼在這裏,你應該……跟你的工作在一起而不是我,不是嗎?”
無奈垂下眼皮,我的腦中隻能想到這個擺脫方式,心微微揪痛。
喜歡他,可為什麼要這樣說,秋蕁葉你這個傻瓜,喜歡他就明確告訴他啊,兜那麼一大圈究竟為了讓他死心還是自己傷心啊……
寧願選擇後者,這或許是自己的堅決,隻要痛過一陣,以後就不用痛了。
我不是個合適的侶伴,隻知道將自己的心層層封閉,以為這是最好的保護方式,其實事實並不是這樣。
他看著我,目光許久才移開,像是下定決心,輕緩道。
“放棄那些無所謂,隻要能留住你。”
“不,不用。”
我可不想被人指責成禍水,手突然被他牢牢固定住,緩緩舉到自己臉旁,他微微靠近一些,望著我溫柔笑道。
“你的手還是那麼溫暖,每當感受到相似溫度,我便想起你,原來你一直都陪伴在我的身旁,不曾離開。”
閉上眼貼近我的手,他的臉好冰涼,為何如此寒冷……睜開眼認真看著我,他屹立在悠揚灑落的雪地中,整個人因為純潔的白色襯托格外出色。
若是為了眼前這個執著自己右手,深愛流入脈搏貫穿心髒的人,死而無憾吧。
睜開眼,嘴角翹起一絲絢爛微笑,他拉著我朝坡下走去。我急忙停停站站,不肯與他前行。
“你要帶我去哪裏?不要拉我!”
“去玩雪啊,我答應過帶你去玩雪,現在就去吧,才三點鍾呢。”
“我不去,我們已經分手了,放開我。”
“聽好,秋蕁葉永遠都是季風炎的老婆,從來從來沒有分手兩個字,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
“你別逃避現實啊,我們已經分手啦,分手啦!”
“現實就是我帶著自己喜歡的人去玩雪,沒有逃避現實啊,老婆你要開心點,常繃臉會肌肉衰退的。”
“我已經很老了,咳咳咳~~所以你快去找個如花似玉的女生吧!啊,你讓我回家呀~”
“可是我隻看中你怎麼辦,眼裏再也裝不下其他人了。”
“你,你……”
這家夥就是有讓我語塞的本領,忘記眼下正被他拉著向不知名的地方走去,隻知道我必須說服他,使自己的毛病統統暴露出去,讓他心灰意懶,再也不願多看我一眼。
騰出另一隻手拍拍他,我將舌頭歪在嘴角邊,眼睛如死魚般向上翻翹。
他非但不害怕,反而開懷大笑起來。這,這……難道我的扮醜相很搞笑嗎?見他的笑容漸漸擴大,我立即氣急敗壞拍打他的手臂。
“不準笑,喂,不準笑!”
“嗯,嗯,噗。”
“不準笑,哎呀,不準笑呀!季風炎你再笑,我就把你的手指頭嚼碎吞進肚子裏去!”
“哇哦,好殘忍啊,別這樣,我好怕呀……哈哈。”
“還笑,還笑!喂喂,你要帶我去哪裏?這是坡呀,別跑,不然會連人帶雪滾下去的!別跑,呀~~~~~”
一陣風似的跑下坡,揚起的雪花濺起快樂,我緊張地蜷縮身體,他卻毫無畏懼,全身心投入冬日的歡暢。漸漸的,自己不再害怕,和他一起衝下陡坡,心中的陰霾頓時煙消雲散。
“哈哈哈,你頭上好多雪呀,我替你……”
拍掉兩個字被我快速卡在喉嚨中,不行,我怎麼可以對他笑,甚至幫他抖落頭發上麵的雪花呢,管他呢,讓他變成聖誕老人算了。
“哦,好多雪嗎?”
他倒沒太在意,隨意用手拍拍,偷瞄他的我真想提醒有些地方沒弄幹淨,可還是倔強的閉緊嘴巴。
一路上,人漸漸多起來,尤其是出來玩雪的小孩子占多數,一對對年輕男女不乏其中,盡情玩耍著。
“好羨慕……”
他的口中發出驚歎,順著目光望去,我故意撇撇嘴問道。
“羨慕什麼?”
“羨慕他們很開心。”
“那你隨便找個人一起玩也可以那麼開心啊,比如安安娜。”
他扭頭看向我,臉上的笑容未曾散去。
“還沒消氣啊?不要對過往念念不忘嘛。冬天倘若留戀秋的清爽,那這場雪永遠都不會到來。”
這家夥竟然一句話堵住我的氣話,哼,想溜走話題,門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