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挑件禮服……鞋子,反正就是參加舞會的必備品,你都替她弄下。”
“好的,請您坐一下,很快就好,小姐請隨我來這邊。”
服務小姐領我走進一個化妝間,招呼專業美容師替我打理,幾分鍾後又走進來,手裏抱著一件粉紅鑲鑽小禮服和一雙金黃色高跟鞋。啊,這不是每個女孩都愛不釋手的衣物嘛,沒想到今天倒是活生生穿在自己身上了。
“請坐下來好嗎?我現在要為您弄下頭發。”
專業美容師禮貌微笑道,經過一番精心打理,望著鏡中的自己,讓我吞十個雞蛋也無法相信那個女孩就是自己。
“這,這是我嗎?”
猶豫不決,始終還是抬起右手指指鏡中的自己,專業美容師笑起來,用梳子替我繼續梳開被卷曲的頭發。
“嗬嗬,當然是你了,很漂亮喔。”
“姐姐你好厲害呀,真想和你學一手。”
“搞什麼名堂,知不知道我等了多長時間?你們在曬太陽……嗎。”
門口突然響起高彬的抱怨聲,透過鏡子我對他嘿嘿一笑,他卻沒有反應過來。抬起手,他指了半分鍾又朝門口望望,回頭走向專業美容師。
“這個,這個家夥是誰呀?英子姐,你怎麼沒替我帶來的那個女生打理?”
“就是她呀。”
專業美容師笑著告訴他,他卻望了半天才肯相信事實,忽而對準專業美容師的肩膀不斷拍打著。
“她,她……她?英子姐,你幹嗎把她弄成這樣,幹嗎弄成這樣呀!”
“啊?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哪裏沒有化好,我瞧瞧。”
“別瞧了,你把她弄成這樣,想讓我整個晚上都失去舞伴嗎?姐姐真是的。”
“嗬嗬,高彬啊,你直接誇姐姐技術好嘛,差點把我嚇著了,還以為哪裏不對勁呢。”
“喂,你快點起來!你還要坐多久啊?該不是屁股釘在上麵了吧,起來,快起來,走吧。”
高彬一把拉起我快速離開現場,走到大廳竟然碰到安安娜和身旁一個中年男子。怎麼會在這裏遇到她,看她一身喬裝打扮,該不會也去參加什麼PARTY吧。
“高彬你好!”
“哦,你好,叔叔您好。”
站住腳步,高彬對安安娜笑笑,保持笑容又朝那名中年男子禮貌打招呼。那個男人穿著十分得體,隻是太嚴肅了點,他對高彬笑了下,才沒使自己的鐵臉一直緊繃著。
“你好高彬,好久不見,令尊呢?”
“他還在美國工作,您身體好嗎?”
“嗯,替我轉達一下問候。”
“好的,謝謝您。”
高彬怎麼那麼輕鬆自如,一對上那個男人的眼睛,我就感到渾身不自在,總感覺他看人的目光有些不公正。旁邊一直盯著我瞧的安安娜瞟了眼高彬抓住我的手臂,目光有些許疑慮。
“你是……秋蕁葉嗎?”
“哦?嗯。”
“你好。”
“你好。”
“你今天真漂亮。”
“謝謝。”
你也是這三個字硬被我活生生吞進肚裏,盡管她穿著一襲百合裙,頭發盤成女王形狀,還戴了頂金燦燦的小王冠,可我堅決不會動口誇獎她的。
她又轉向高彬,臉上掛著的笑容似乎永遠不會褪去。
“你們去參加圓舞會嗎?”
“嗯。”
“原來是這樣,我也去呢。爸爸,我坐高彬的車一起去,你放心吧,別送了!”
啊?和我們坐一輛車,這怎麼可以!要是讓我和她坐一起,生怕自己身上起痱子,還不如跳車算了。
那個嚴肅的男人是安安娜的爸爸?一點柔情都沒有,他堅決搖頭。
“不行,坐自己家的車去。”
“可是爸爸……”
“別說了,說什麼都沒用。”
他和高彬告別後,朝門口走去,安安娜乖乖跟在後頭不斷求情。她爸爸一點說話的餘地都沒有,真難接近啊。站在高彬身旁,他連斜視都不瞧我半眼,實在太目中無人了。
坐在車內,我比啁啾的小鳥還不厭其煩地詢問高彬一個又一個好奇的問題。
“那個男人是安安娜的爸爸嗎?喂!我和你說話呢,你幹嗎捂住自己的耳朵,壞家夥。”
我伸長手臂將高彬的雙手拉下來,他卻將我推回沙發椅上,力氣可真大。
“煩死了,你給我閉嘴,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吵,說那麼多你不口幹舌燥嗎?”
“沒有沒有,我一點也不想喝水不想休息舌頭,你告訴我嘛,你和那些家夥來往挺自在的,就當可憐我一下,告訴我還不可以嗎?”
“你舌頭很凶啊,誰敢可憐你,一不小心得罪你的下場,恐怕要被你的唾沫噴死三天!”
“啊,哈~~喂,那個人是不是安安娜的爸爸?安安娜怎麼那麼怕他呀?他們真是父女?不像啊。”
“請問你是今晚焦點訪談的特約記者嗎?”
“不是啊……”
“我撞牆得了,你幹嗎那麼認真回答!你是真糊塗還是假裝的啊?秋蕁葉,我算見識你的厲害了,同樣一個問題你竟然可以問出三種問法,該怎麼形容你的天真無邪或者純潔爛漫?”
“隨便哪個都可以,你隨便選一個吧,不過還是得回答我的問題,可以嗎?”
高彬再也受不了,雙手裝成尖爪狀正要伸向我,卻又縮回去移向自己的頭發,啊哦,一個好端端的帥哥發型被他搗成了土匪窩,該不是我害的吧?
我小心翼翼指指他的發型,提醒他整理頭發的時刻到了,他朝反光鏡草率望了幾眼,隨便用手扒了幾下又恢複了帥哥本色。
嫉妒,嫉妒,我整整弄了三個小時都沒打理好的頭發,他卻三下五除二將自己的土匪窩改造成了天文星象館,一絲嫉妒火苗從我眼中竄了起來,很快又熄滅了。
“有事問你,喂!我身上穿的、頭上戴的、臉上化的總共花了多少錢呀?”
“別管,反正你不用掏錢。”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等圓舞會結束後,我立刻換回自己的衣裳,這些還給你吧。”
他立即轉過頭,眼睛瞪的有足球那麼大。幹嗎那麼吃驚,難道我說錯什麼了。
“你瘋了嗎?衣服還給我誰穿呀?給我穿還是給媽穿?神經病!”
“可也不能無緣無故就收下吧,總得給人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吧。”
“心裏明明喜歡的要死,幹嗎還要那些假惺惺的說服借口,我送給你的,可以嗎?這就是理由,OK?”
“不OK,你都知道了我的想法,還說出來幹嗎,想讓我羞愧至死嗎?這些東西我無條件的收下來,哈哈哈。”
“哈哈,傻蛋一個,一件衣服也能把你賣了。你也會羞愧啊?還以為你的臉皮比水牛皮厚那麼三尺呢。請教你個事?”
“有P快放,別跟我來文縐縐的。”
“活到現在,你如何修煉的如此厚臉皮?”
“天機不可泄露……”
“這麼吝嗇?”
“好吧,就送你一句話,耳朵伸過來!”
“說吧。”
“去死,你才是厚臉皮呢!”
“臭丫頭你是不是不想活啦!耳朵都被你喊聾了,哎喲喲~~~~~~”
哈哈哈,車內吵一路,吵鬧聲中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哦,那幢建築好氣派呀!門口的服務生為我們打開車門,鞋子剛觸地麵立即感受到一陣柔軟,哦,這就是傳說中通往星光大道的紅地毯嗎,哈哈哈,真舒服真舒服,腳感真好,真好,哈哈哈。
“咳~拜托你別在這裏表演踩大糞團把戲了,走吧。”
高彬敲了下我的頭,徑自向前走去。
哦,我隻不過雙腳相互交換跺了幾下,難道很丟臉嗎?盡管我不覺得,可已經有幾個入場的人盯著我瞧了幾眼,有個人還抿嘴偷笑幾下。哼,笑什麼笑,有什麼了不起,姑奶奶第一個記住你,再笑就,就,就……
“喂,快走,還愣在那裏幹嗎?”
高彬回頭催促幾聲,我狠瞪那個偷笑的男生一眼,緊跟過去,滿臉不爽。
砰!哎喲,撞著頭了,我揉著額頭抱怨高彬突然轉身停下,他卻隻是伸出手指點了下我的臉。
“臉繃的真緊哪,秋蕁葉,你想讓別人都認為我虐待自己的舞伴嗎?英子姐替你化妝不是襯托你現在這副怨婦模樣,除了埋怨,你忘記怎麼笑了?”
他用兩手分別捏住我的嘴角,自己卻笑了起來。我趕忙拉開他的手,抹抹嘴,幸好沒弄花唇彩。
“哎呀哎呀哎呀,我哪有不高興,你走你的就是了,幹嗎管別人的事,你是保姆嗎?快點走,快走快走快走,不走的話我就問安安娜的事情了。”
他扯了下嘴皮,剛想說什麼但是沒說,繼續帶我走進會場。
哇,好多可口的食物呀!這些東西大概我活到現在也沒見過如此壯觀的場麵吧,啊哈,美味佳肴,應有盡有,實在是超大誘惑呀~~~
真想立刻飛到它們麵前,狠狠地大撈一把,再飛回家慢慢享用,要是趙來昕表現還可以的話,我就賞塊鵝掌給他吃,要是表現太差,丟個雞屁股給他塞塞牙縫!
久久徘徊在餐桌麵前,我盯著那盤可愛的德芙巧克力,心裏美滋滋的。一隻修長的手伸進盤裏拿起一快遞到我麵前,我抬眼望去,高彬又拿近一些給我,都快挨著嘴邊了。
“吃啊,巧克力不會自動跑進嘴裏,你的眼睛看飽了嗎?”
“可以吃嗎?可是別人都沒有吃呀。”
“想吃就吃唄,幹嗎管別人那麼多,你不是很喜歡吃嗎?”
“別把我說的那麼難聽,其實我吃的很少,請問我可以把這盤帶回家吃嗎?”
“我先走了,你別說認識我。”
“喂,我少拿點,半盤,不,就別人剩下不吃的,我帶走可以嗎?喂!”
高彬頭也不回走掉了,剩下我一人盯著美食展開視覺盛宴。好不容易壯足了膽剛拾起一塊糕點,立即被忽然響起的巨大聲音嚇得鬆手沒抓穩,糕點掉在地上了。
啊,浪費糧食可不好,我剛彎腰撿起糕點,耳旁傳來一陣小聲的譏笑。
“這麼髒也要?虧她是個女孩,瞧那身鑽石禮服,一點也不配自己的身段,誰的舞伴啊這是?”
回頭一看,入場那個偷笑的男生正用蔑視目光盯著我,嘴裏不斷發出嘰裏呱啦的噪音,旁邊站著一個女孩,也是湊熱鬧的。又是他,偷笑不夠,現在改成光明正大的嘲笑,以為我不吭聲就好欺負了?
那個巨大的聲音漸漸調低了,司儀拿著話筒開始慷慨陳詞。
“歡迎各位參加每年一度的盛世圓舞會PARTY,這是專門為商界菁英的愛子女們舉辦的超級豪華聚會,謝謝各位賞臉參加,在這裏尤其感謝免費提供讚助的通信集團、石化集團、S集團,希望大家玩得開心!”
原來這是生意界子女的聚會,真有錢哪,看來這些擺放的食物全部是用來作秀的,回家前一定可以獲得一個大豐收,暫時先裝在高彬家的車廂裏再拉回去,哈哈哈。
不過眼前這個討厭的家夥似乎正等著我出下一個洋相,抓在手心的糕點不知自己的命運如何,我轉眼望向其他處,他也順著我的目光望去,好時機,看準嘍!糕點突然彈到他臉上,他立刻哎呀呀叫喚幾聲,指著自己的臉斥責我。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眯眯道。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你說什麼,手滑?又不是泥鰍,怎麼會滑到我臉上!開什麼玩笑,快給我道歉,用你的禮服給我擦幹淨!”
“你這個人怎麼那麼不講理?我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幹嗎還要道歉?還有喔,禮服是用來穿的,不是抹的,我給你找塊紙巾吧。”
眼尖發現他胸前口袋插著一朵折成花瓣的紙巾,我走到他跟前迅速拿出來,他卻嚷的更大聲了。
“你要幹什麼?幹嗎碰我的手絹!你有病呀?”
“手絹也可以用來擦臉呀,擦吧。”
“誰讓你碰我的東西,誰讓你碰了!你這個小偷,不經別人允許就擅自拿別人的東西,你究竟是哪家公司的小孩,快點報上名字來!”
“你管我是哪裏的,反正不是出自你家窩棚就行了!你這人怎麼那麼不通人情,誰是小偷啊?說話最好給我放幹淨點,小心我噴你個狗血淋頭!”
“喲,你這丫頭還嘴硬,弄髒我的臉還拿我手絹,說話橫衝直撞,是不是沒學過禮儀沒有家教啊?”
“我警告你罵我可以,罵我家人就不行,小心我敲碎你的牙齒,讓你滿地找牙!臭小子,呸!”
“沒家教,就說你沒家教,沒家教的丫頭!”
我火大擼起袖子,叉腰向他走近,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他不斷後退著,猛地出手推了我一把,我頓時後退幾步,直到扶住長餐桌才沒跌倒。旁邊立即圍來人群,全是些年輕人,有的直慫恿我們開仗呢。
臭小子竟敢推女生,連基本禮儀都不懂的人實在應該狠抽他幾個耳光。那個家夥卻站在另一頭對那些自己認識的人披露我的不是。
“你們誰認識這個新來的丫頭?真沒禮貌!先不論拾地上的髒東西吃,還偷我的手絹呢!你們看她還要打我!我們這種斯文人怎麼會隨便動手呢?是不是?那丫頭真不識抬舉!”
旁人立即笑起來,有的甚至指指點點,看來都被他的一派胡言洗腦了。
啊呀,簡直快氣煞了!這個家夥嚼舌根的工夫還不是一般般呢,占著自己先認識這些人很了不起嗎?斯文人?好啊,我看你到底是真斯文還是裝模作樣咧!
站穩腳步,再向前衝時被拉住了,回頭看見高彬正皺緊眉頭望著我。
“你在幹什麼?”
他瞄了我一眼,我卻隻是瞪大雙眼望著他,胸口一陣起伏,指著前麵那個禍害怒斥道。
“他罵我家人,我要去扁他!”
高彬順著我的手指望去,那個禍害趕緊跑過來解釋,剛到跟前,我立即提腳踢了他一下。那家夥趕忙閃到一旁,用手絹撣撣褲腳,口裏還哎喲哎喲的。
高彬捏了下我的胳膊,痛得我眯了下眼。
“秋蕁葉你再動一下,我保證拳頭落你頭上。”
臭高彬幹嗎捏我,是他不對在先,幹嗎不幫自己人呀!
“高彬,高彬,這個丫頭是你帶來的嗎?你看看我的臉,都是她的傑作,還有啊,她還偷我的手絹呢,你看!”
“臭混蛋你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高彬,我沒有偷他的東西,是他自己先說我,他說臉髒了,我就從他口袋裏拿出手絹給他擦……”
“你們看,她自己承認從我口袋裏拿手絹,這不是偷嗎!高彬呀,這丫頭是你帶來的嗎?真粗魯啊,她踢我那下就算了,如果其他人也像我這樣被她對待,別人不一定會坐視不管了,你家的形象該不會衰落成這樣了吧?”
“烏龜蛋,你還敢造謠,小心我搬石塊塞進你嘴巴裏!”
“哎呀,高彬你怎麼能和這種人交朋友呢?瞧她滿口粗野,怎麼能和這種人來往?哎呀呀,你快勸勸她別說了,別說了,不然舞會都被她搞砸了。”
“你說什麼呀!你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壞,世界上有你這種多餘的人類真是……”
“閉嘴!”
高彬低吼一聲製止我的漫天抱怨,我呆呆站著,隻剩雙眼保持驚訝。
“全部都散開,誰要是還呆在這裏,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高彬的話音剛落,人群很快解散,他也鬆手轉身離開,我立刻跑到前頭堵住他,宣泄自己的不滿。
“為什麼吼我?又不是我的錯!你怎麼不說他,不說他!”
他默默看著我,許久才移開目光,推開我向前走去,我再次跑到他跟前,正準備第二次攔截時,他看著我平淡開口道。
“剛才我吼你,你也吼過了我,扯平。”
“什麼扯平?這麼說你是不相信我了?憑什麼呀!你真的相信我是小偷?是嗎?”
“那個人是神經病,你怎麼可以和他一起瘋呢?去吃你喜歡的東西吧,別擋著我,我還有事,呆會兒找你。”
“那,那你相信我了?”
“毋庸質疑。”
“哈哈哈,我就知道事實勝於雄辯嘛!那個大糞家夥就知道顛倒黑白,實在是可惡的蠢豬一頭!”
“秋蕁葉,有些話我認為有必要提醒你,這裏並不是你想說就說,想指責就指責,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地方,懂點規矩,你明白嗎?”
我立在原地怔怔望著他,眼球張望一圈又回到正中。
“什麼意思?你也和那個人一起笑話我嗎?”
“不是笑話你,別弄錯了,你是我帶來的人,也要替我著想一下,今天我站在這裏,是因為我父親的關係,而你站在這裏,因為你是我的……”
“別說了,意思不就是我給你全家丟臉了!我全聽明白了,謝謝你今天特意帶我來這裏上一課什麼叫知書答禮,什麼叫文明人士,什麼叫體麵人生……真不錯,比太陽還要燦爛的燈光照在身上,真是什麼都看清了,惟獨就是看不清人們複雜多樣的心。今天請你別和我這種野丫頭多說話,免得嚴重影響你的榮譽!”
我氣衝衝向前走去,剩下一臉驚異茫然的他,轉身望去,他卻不見蹤影。哼,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不吃你們的東西,不穿你們的衣服,不進你們的場地,嘲笑幾乎成了你們的本能,麻痹自己的思想還沾沾自喜,真是一群腦瓜不開竅的家夥。
音響聲音又從空中冒出來,駭得我手中的哈密瓜又掉了。
“下麵有請S集團總裁的兒子尹聖海先生為大家說句話!”
尹聖海?先生?我的聽覺沒問題呀,怎麼會聽見他的名字?喲,接下來的聲音果然是他的。
“很高興又在今年這個時候看見大家,無論新朋友還是老朋友,大家玩開心點,OK,就這樣啦,啊哈哈哈。”
說什麼呢?牛頭不對馬嘴,讓人聽不懂他在講什麼爪哇語,他也在這裏,這麼說可以見到他嘍。幸好自己不是孤軍奮戰,我還是有朋友滴,啊哈哈哈,暈了,連笑都和他一樣,忘記三百年前就已經宣誓他不再是自己親密朋友的事實了~~~
“謝謝,謝謝,請您也玩得開心一點。下麵有請通信集團總裁的兒子竺冬景先生為大家講話……通信集團,通信集團?哦,請大家先玩,等等再繼續。”
竺冬景,他不是季風炎的朋友嗎?看司儀丟下話筒下台和其他人商量事情的來頭,就知道那個即將發言的家夥不在這裏。
啊呀,肩膀突然被輕拍一下,剛要放入嘴裏的蘋果派又滑落到地上,安安娜愣在原地望著我,緩緩露出僵硬的笑容和我打招呼。
“哦,對不起,我想確認一下是不是你,不好意思打掉你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