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立明從甜夢中醒來,看著蜷在懷中背對著自己人兒,心頭湧上歡喜,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裸背,手掌一觸及,已然覺得不對。
手下的肌膚雖然細膩,卻沒有蕭覓那種常年練武的彈性,虞立明一手將女子翻過身來,吃驚失聲:“心兒?”心兒從朦朧中醒來,回想起昨夜如夢似幻的情景,羞紅上臉,重新向虞立明懷中倚來:“阿政……”
“閉嘴!”虞立明鐵青著臉將她推開,跳下床胡亂著了衣物匆匆衝了出去。
心兒看著虞立明決絕的背影,忍不住低聲涰泣起來。昨夜發生的事,開始她還神智不清,到歡愛濃時,她已漸漸清醒過來,不由輕呼“元帥”,虞立明緊緊抱著她,要她喚“阿政”,她還以為經過昨夜那番雲雨,元帥會對自己不同些,沒想到……
曹鳳昭冷冷地看著暴怒的虞立明,一仰脖子輕笑了起來:“怎麼,虞大元帥也有不顧禮儀瘋魔的時候?不錯,是我做的手腳,那又如何?難不成你還想殺了我不成?”
虞立明將拳頭捏得嘎吱響,一掌伸出,扼住了曹鳳昭纖細的脖子:“你以為我不敢麼!”
“政之!”聞訊匆匆起來的太後虞飛茵一聲厲喝,幾步走上前去將虞立明的手狠狠拉了下來,“你瘋了不成!不得對玉和無禮,她將來是你的妻子,虞家的主母!”而且,會是你立國後的皇後!
虞立明凶狠盯著急紅了眼的姐姐,猛地閉上了眼,再睜眼,麵上已經回複了平靜:“政一時失態,驚了公主,還請公主恕罪,政這就回去麵壁思過。”說畢也不再看這兩人,徑直快步走了出去。
蕭覓,這一失手,我知道你終其一生也不會回到我的身邊,失了你,我無法挽回,我手裏隻能緊緊握住這片大好江山,我剩下的,也隻有江山了……
十多日晝夜奔波,龍息庭與蕭覓終於趕回了燕州境,冷山徑直回了魚龍湖,龍息庭則跟蕭覓一起,重新往善水江畔燕州大軍駐地而來。
龍息向隨行的親衛下了封口令,不得將蕭覓的事泄露出去。安和一邊連連點頭,一邊心中輕籲了一口氣:還好將軍是正常的,他還以為將軍跟蕭將軍真的那啥斷袖了呢。
主帥副帥回來,燕州軍軍心大振,蕭覓心裏憋了一口氣,帶了一支軍隊從善水上遊奇襲,負沙袋填了放低了水位的赤河,陸、江兩處夾擊,強行攻破了善水江後的涪明城。
淮州趁勢圍攻,梁國各地連連失守,蕭坤也被逼得節節敗退到金寧。他心中清楚,金寧若再失守,梁國的屬地所剩無幾,等同滅亡。
是年冬,被燕州軍兵臨城下的金寧,餓殍遍地,玉金成一黨堅持不肯開倉放糧,隻準糧草軍用,右相魯俊生、兵部尚書管仁昕忍無可忍之下,投書獻城,打開北門迎了燕州軍進來。
戚妃於亂中被刺死,玉金城被魯俊生和管仁昕派人擒住,獻於燕州軍前。蕭坤倉皇中隻帶了所轄精衛部隊突圍而去,除了大兒子蕭迅也在軍中跟在自己身旁,其餘妻兒父母俱不及救出。
龍息庭派兵圍了金寧的安平侯府,想等蕭覓來發落,玉南珠舉火自焚,將安平侯府燒成一片白地。蕭覓默默地看了半晌還在冒煙的殘垣,一時心情複雜之極。
母親已逝,玉南珠也死了,她們這一生究竟得到了什麼?又失去了什麼?蕭覓隻覺得心頭一片惘然。不過時間容不得她多想,當務之急,是繼續追擊蕭坤,將梁國的最後力量殲滅。淮州可是一直也在大肆鯨吞梁國的地盤,隻不過默契地跟燕州略略避開而已。
龍息庭要留在金寧指揮大局,部署全程軍務,蕭覓不及駐軍,就向他自請帶兵追擊蕭坤。龍息庭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蕭覓,上次跟你說過,我不想你……”
“大將軍的關心我知道,”蕭覓低頭用馬韁纏著自己的手指又解開,“不過我跟他並沒有父子之情,他對我而言,不過是梁國的一名敵將而已。而且,梁國的地形我盡熟於心,軍士作戰方式也是極為熟悉,我去追,更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