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覓隻覺得一夜好眠,清晨迷蒙醒來,猶覺得下腹處暖烘烘的,後背也似靠著個熏籠一般,想著昨夜大雪,外麵想已是江山素白一片,自己卻縮在溫暖的被窩裏,豈是安逸兩字能輕易形容?
懶懶恍了陣神,方略伸了伸懶腰,頸後已有輕笑傳出:“小狐狸睡飽了麼?”蕭覓一驚,這才發覺龍息庭就貼在自己背後,一隻手正捂在自己小腹上。不由得又羞又有些懊惱,何時自己的警覺性如此之差了?
龍息庭見她耳朵慢慢地紅了,貼在她耳邊溫語道:“別惱,我隻是給你當了一夜火爐。”說畢先起了身,又小心幫蕭覓肩頭的被子攏好,看蕭覓將被子拉過了頭蜷在裏麵不敢動,不由暗歎了一聲,蕭覓此時,或是因年幼,於情之一事,尚是羞顏未嚐開,自己不敢逼緊亦不敢用強,不知要何時才能得償心願了?
“害羞?!”一名身著大紅錦緞深衣的豐腴女子哈哈地笑了起來,她胸前開口極低,一抹淺緋的薄紗抹胸將將遮住兩隻高聳的玉峰之巔,又巧妙地勒出了兩峰間一道深深的雪溝,隻一笑,兩隻玉峰便抖得厲害,讓人懷疑下一刻就會從那淺緋薄紗中掙出全貌來。
隻花廳中眾人皆俯首跪在地上,並無一人賞得如此美景。女子收了笑聲冷哼道:“你還道你是官家小姐,可以整日坐在閨中吟詩填詞麼!我呸!在這漱花別院,把你那羞答答的假清高、假矜持給我收起來,老娘要的是你浪!要的是你SAO!”
女子見跪在居中的那名紫衣少女猛地抬起頭恨恨瞪著自己,輕聲嗤笑,婀娜多姿地走到身後正椅上坐下,一邊欣賞著自己指甲上塗著豔紅蔻丹,一邊漫不經心道:“怎麼,不服?那就去庭中跪著吧,什麼時候會發浪了,什麼時候再給我站起來。”
官家小姐?官家小姐又怎麼樣,她這裏最不少的就是官家小姐。在家裏一個兩個溫嫻淑貞的聽到句外男的話都要羞上半天,在這兒,還不全都老老實實浪進了男人懷裏!
另一名紫衣少女聽得她發話,急忙在地上膝行靠近抱住了女子的腿:“玲瓏姐,求你開恩,容我再開導開導我妹妹……”
醉玲瓏伸出食指輕輕托住少女的下頷,動作輕柔地為少女撥順了額前的劉海,嘖嘖兩聲搖搖頭似是惋惜:“雲羅,你說,我給了媚雪多少時間了?玲瓏姐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醉玲瓏收了手,一腳狠狠蹬在雲羅的肩窩,將她踹倒在地:“別以為你倆人是雙生我就會總是容忍你們,敬酒不吃,那就好好喝喝罰酒!”
先前兀自倔氣跪著的媚雪急忙撲過來將被踢倒的雲羅摟在懷裏:“姐姐,我們不求她……”
醉玲瓏輕輕拍了拍手掌讚道:“好一個貞節烈女。待你跪夠了之後,我再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硬氣!”話音至末,語氣已轉為陰厲,玉指輕輕一勾,已有兩名大漢跨進廳中將媚雪拖了出去。
雲羅哭著去攔,又哪裏攔得住?不過片刻,媚雪已被壓跪在庭中積雪之上,頭上還放上了一隻木質大碗,略一掙紮,大碗傾斜跌落,碗中的冷水盡數灑在媚雪身上,刺骨寒冷,另一邊,早有人又遞上一隻裝滿了水的碗來。
廳中鋪有地龍,即使嚴冬亦溫暖如春,眾人衣裳皆薄,庭院內卻是白雪厚陳,正值酷寒季節,大漢偏將媚雪壓在掃在路邊的一處雪堆上跪著,加上潑水濕衣,不一時媚雪已是嘴唇發紫,身上薄紗沾的水盡數結了冰,渾身抖得厲害,頭上頂的碗更是頻頻潑了水下來。
雲羅尖聲哭叫著撲向妹妹,恨不能以身代之,卻被人攔腰死死抱住,直哭得軟倒在地。廳中的跪著的一徑人等噤若寒蟬不敢作聲,幾個膽小的少女已經在簌簌發抖,低聲嗚咽起來。
“喲,今兒這是怎麼了?演孟薑女哭倒長城麼?”一聲輕浮之聲突然傳來,庭院的月門處翩翩走來一名錦衣公子,雖是隆冬,亦手握折扇,動作甚是風流。
醉玲瓏聽得聲音,急忙迎了出來:“哎喲,什麼風把遄少爺吹到這邊來了?快進裏麵坐,莫在外麵吹冷風。”
雲羅聽見這聲音,不由止了哭聲,抬眼看見是安平侯家的二少爺蕭遄,以前勳貴圈子中公子小姐們遊春賞景鬥詩,也曾打過幾回照麵的,見醉玲瓏待他客氣,趕緊匍伏在地苦苦哀求道:“二公子,求你救救我家妹妹吧……”
蕭遄用扇子輕輕挑起雲羅一張哭花的臉看了看,嬉笑道:“喲,這不是萬家的嫻妹妹麼?怎的在家中氣悶了跑到漱花別院來耍子玩了?可又吟得什麼好詩,倒是好好吟給爺聽聽啊。”
醉玲瓏噗地笑了出來,橫了蕭遄一眼道:“遄少爺,什麼嫻妹妹貞姐姐的,她如今可是我院中的雲羅,才調教得半年,什麼淫啊濕的,這嫩貨還未得試過呢!”
蕭遄不由住了腳步,看向醉玲瓏道:“我記得她還有個一模一樣的雙生妹妹……”
醉玲瓏下巴一抬點向媚雪跪的那處:“喏,那是個辣貨,現在還倔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