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調戲(1 / 2)

蕭覓至夜方得歸帳中,一場大戰打完、清點完,這才覺得渾身的勁兒都透支出去了,身上軟綿綿的提不起力來。

隻一鬆懈下來,就開始覺得後背那處傷痛得厲害,喚了個親兵打水來淨了手臉,將帳中又點了一支高燭,照得纖毫可見了,這才閉了帳門,卸了衣甲,一層層解了纏胸布,取鏡子相照。

纏胸布被當時流血所漿,最內兩層已經粘在傷口上,蕭覓忍痛取下,已是扯動傷口,又流了些血出來。蕭覓取帕反手於背上慢慢拭去了,對著桌上的鏡子,扭頭查看。

傷在後背,探視已甚為不便,鏡子亦不甚光亮,蕭覓隻隱約見得傷處黑紅,略動了動,便覺得有些異痛。想了想,將衣裳反穿了,罩住了前麵的春光,又取了件大氅將自己裹了,才開了帳門,探出個頭來,對帳外的親兵喚道:“去看看大將軍可還有事,若無事,請他來我帳中一趟。”

她現在並無親兵,所用的兩人俱是龍息庭臨時撥給她的,自是明白大將軍對蕭將軍甚為看重,聽得要請大將軍來,忙飛也似地跑去尋人。

龍息庭正與虞立明作一處檢點戰果、傷亡,商議後續,聽得蕭覓來請,正欲起身,又有人來回事,一時又被拖住了。

虞立明正想著蕭覓主動來喚龍息庭,不知道所為何事,心中疑慮,麵上隨意笑道:“些些事體,定元兄做主即可,政再無異議,我且先去看看營中。”

說罷帶了段大先走了出來,卻往蕭覓帳中行來相問。蕭覓見去請龍息庭,卻來了虞立明,心中納悶,正欲出聲敷衍,虞立明已是揭帳進來,見她披了身大氅將自己裹得嚴實,心下已明白幾分,忙令段大守在帳外,轉身問道:“傷在何處?我來罷。”

見蕭覓猶站著不動,心中既有些酸意又有些焦急,出聲道:“還捂著作甚?治傷要緊。當日你在海寧血戰,那一身血衣還是我與你剝下的。”

蕭覓橫瞪了他一眼,取出藥瓶遞給他,先令他背轉身去,取開大氅,自走到地榻上趴好,檢視胸前春光未露,這才說道:“好了,幫我看看後背那處傷,有些異痛。”

虞立明轉身見她裸了後背趴著,傷口血跡猶新,忙移近燈燭查看,見傷口如利器刺入,輕輕撥了撥,蕭覓不由得後背肌肉收緊。

虞立明知她疼痛,沉聲道:“似有物斫在骨上,卡在傷口中。你是被何物所傷?怎的不好好起出?”

蕭覓略一回憶,答道:“六鋒回旋鏢。當時緊急,我隨手反拔出來的。”

虞立明恍然:“鏢鋒細而利,可能斫入你骨中,被你強拔,斷了一齒卡在傷處。”

因當時鏢上染血,蕭覓即拔即揮手射出,也並未細看鏢鋒是否完好;心想怪道會覺得有異痛,忙問道:“深不深,可起得出?”

虞立明又仔細看了看:“不深,可以起出,你且等著。”轉身站在帳門邊探出頭去,喚段大於軍醫營中尋一把小巧的鑷子和些紗布、繃帶來,重又坐回蕭覓身邊,輕柔撫摩她裸背,語帶埋怨:“說了讓你勿要硬拚,你偏不聽……”

人一趴下,一日激戰的疲累漸漸湧了出來,蕭覓輕輕打了個嗬欠,不以為意道:“機不可失,不抓住戰機,哪能打勝仗呢?”又醒過神來輕斥道:“不準摸我!”

虞立明一笑住手,忽聽到帳外呼聲“蕭覓!”,卻是龍息庭已經處理罷事務過來了,急忙說道:“不要(準)進來!”沒想到蕭覓也同時出聲。

龍息庭聽得兩人同時出聲,哪還在外麵站得住,急搶步撩了帳門進來,見了裏麵情形,愣了愣,轉頭對帳外守著的親兵吩咐:“不準任何人進來!”這才走近上前。

見蕭覓緊緊掩了前胸,隻趴在那裏裸了後背,傷處血紅,還未處理,又見虞立明坐於她身畔,想著她先是請了自己過來,定是想自己幫她裹傷,偏自己被事纏住了,倒教虞立明先梭了過來,不由得又是氣又是悔。

也上前坐於她身畔,柔聲說道:“我先前被些事體絆住了,你怎不跟我說清楚?怎麼還不上藥?”

蕭覓本想喚他幫處理傷口,豈料虞立明先來了,她也不是婆媽的人,便讓虞立明幫忙,卻不想龍息庭又闖了進來,頗覺得無語,也隻得答話:“小傷而已,隻是卡了個鏢齒在裏麵,須得取出才好上藥。”頓了頓又道,“虞元帥已經讓段大去取工具來了,稍時便好,你……”

她本想讓龍息庭先回避了,因傷要處理,一個也就罷了,放著兩個大男人眼睜睜地看著她裸背,也著實有些不好意思。

龍息庭不待她說完已接過了話:“都是我不好,還以為你那處是小傷,我在這裏看著,一會兒好幫你上藥裹傷。”虞立明不由挑了挑眉,蕭覓聽得龍息庭語氣,幹脆將頭埋在枕上,懶得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