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濟其實已經不再年輕了,當他起床習慣性看手機卻依舊沒有收到男人的短信時就又愣怔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身邊另一半的床單是整潔又無痕的,冷冰冰的沒有一點人情味 但是周濟自己一個人生活有很長很長一段時間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感受。程度野外麵養著雀鳥,而他是被溺在鹹澀若水裏的淡水魚。隻要程度野把手覓入池中,周濟就會欣喜的貼近他,遊走在他緊握的指縫中。
現在是周日的早上七點,周濟睡不著了,隻能翻身下床,想著要買一些菜回來,不然等下給學生上完小提琴的私教課就來不及解決自己的午飯問題了。其實他也很想在外麵偶爾吃頓飯,但是又想起幾個月前自己跟朋友聚餐吃火鍋,身上沾了味道回到家後看到不該在家的程度野,還沒來得及欣喜的撲進他懷裏,就被程度野劈頭蓋臉的丟下了一句難聞跟惡心。
想起來這句話的時候周濟心裏是抽痛的。但是好久沒有見到自己的戀人,他真的想念都要溢出來了,這種近乎偏執與病態的思念快把這條魚淹死了。他白著一張瘦消的小臉勉強的笑笑:“程哥...”程度野敷衍的嗯著,說自己回來拿東西。周濟趕忙問:“哥,你要拿什麼啊,我幫你找,我把家裏收拾的可整齊啦。”
“戒指。”
周濟這下臉色是真的特別驚惶害怕了,甚至是肩背跟嘴唇都控製不住的哆嗦:“哥...哥!”他央央的求著“能別離婚嗎哥,求你,求你了,我真的不會主動出現的,真的不會再礙你眼的,哥你跟誰好都行的,但是不要跟我離婚,哥啊...”
程度野看著他這副精神都不正常的樣子,幾乎是馬上就發出了厭煩的嘖聲:“周濟我以為我跟你說的很清楚了,還要我說多少遍,這戒指是我們談戀愛時我送你的,誰說送戒指就是結婚了?當時要分手的時候千方百計的不願意,我被你逼的沒辦法才妥協的。公司正在上升期,你再尋死覓活的我就真的不顧這幾年的情分遂了你的願。不要以為你什麼都能管,這東西是我送你的,現在我要收回了。”
周濟瞬間眼淚就滾了滿臉,但是他死死咬著牙不出聲了。真的很痛,他現在想痛死一了百了算了。程度野沒那個耐心盯著他看,自顧自的找著戒指,理所當然的沒有發現周濟情緒的崩潰,也許發現了也不會在意,反而會嗤笑周濟這六年如一日的堅守。
愛有時候真的是不對等的東西。
直到剛剛那一瞬間,周濟才有點明白,也許自己是不被需要的東西。
即使他安靜的縮在角落裏,也像被遺忘的東西一樣變成了廢品。但是他全然沒有一點辦法,早些年也強硬過,但是程度野那個時候愛他,兩個人發火爭執,互相指責痛罵,最後也會哭著抱在一起。那個時候的程度野會紅著濕漉漉的眼睛叫他,他說粥粥啊,你別哭,程哥真的最愛你了。真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