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也不高興,我是想看你痛苦,想過要親手殺了你,可是我下不去手,我就是做不到!”雷玉奉在她麵前怒吼,“在我的心裏根本就沒想過要真的殺了你,我隻是想讓你陪著我,我隻想和你呆在一起,隻要你不跑我什麼都依著你,可是你偏偏要逃!”他聲嘶力竭的怒吼,雙手卻無助的從她的肩膀上滑落下去……
轉眼,他已經把她抱在了懷裏,痛苦的低喃道:“我其實……怕你會死……一直以來口是心非……”
他一直在重複的說著,‘等我玩膩了就會親手殺了你。’
但是他確實一直在口是心非,自欺欺人。
當他從醫生的口中聽到她的病症診斷的時候,他就徹底崩潰了。
他甚至差一點要拔槍斃了那個醫生。
怎麼可能,東裏月根本就不像是油盡燈枯的人,她甚至還敢反抗他。
可是醫生卻說,她活不過3個月了。
“嗬嗬,原來一直是教官口是心非啊。”她聽著他的真心話,不由的抿唇笑了笑,“我還真的以為你會把我在那個島上關一輩子……不過,我好像沒有一輩子了,最多也就是關幾個月而已。”
她雖然是笑著,但是她那層淺淺的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眼神中掠過悲傷和無奈。
“裏月,對不起……在東裏月揚唇淺笑的時候,耳邊飄來了雷玉奉悲痛的聲音,“對不起,我不是真的要把你……是太生氣了,我當時控製不了自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腦海中隻有東裏月連著殺他兩次的畫麵,他真的是絕望了,他心愛的女人要至他於死地,這種絕望和憤怒粉碎了他所有的理智。
他是做的過分,做的殘忍。
他隻是太在乎裏月了,當一個骨子裏充滿獸性的男人在被自己最在乎的人背叛、拋棄之後,必然會是發狂發瘋一般的報複。
是他太偏執了,隻想著如何才能讓裏月留在他的身邊。為了這一點的目的,他不擇手段。
可是,最能夠隔開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是死亡。死亡可以帶走任何一個生命。
當他知道裏月會死,他才有種前所未有過的恐慌。
他不善於道歉,他之前也傷害過她,但是從不道歉。所以現在他除了抱著她一聲聲的重複對不起之外,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而在他懷裏的東裏月也已經怔呆了,睜著眼睛望著前方的牆麵。
雷玉奉對她說,對不起。
她很想告訴他,沒關係。
如果她還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如果她真的有一顆善良純潔的心,那麼她就會說,沒關係。
可是,雷玉奉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而她,也不是什麼天真無邪的少女。
就算她現在說了沒關係,也什麼都無法改變。
她被他狠狠地傷過,這是事實。她會在3個月後死,這也是事實。
“教官……在山頂墓地附近,你當著稻川會和龍門的麵,曾經對我說要放開過去,我們之間的關係算是扯平……東裏月平緩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想知道,當時你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是不是真的這麼想的?如果是,為什麼後來又出現了那批早就埋伏好的暗衛?”
“那天,我說的話是真的。至於後來埋伏好的那批人手,是城堡的管家這麼做的。他是稻川會的元老,他有能力調遣暗衛。而這些埋伏好的人,我根本就不知道。”雷玉奉凝視著她,低沉的解釋著,“當時我想跟你解釋清楚,可你根本就不聽我的解釋。”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但是雷玉奉還是耐心的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啊。”東裏月的眸光暗下去不少。
是她當時以為自己被雷玉奉騙了,怒不可遏的拔出逆血要殺了他。如果她耐心的聽他解釋,那麼現在就會大不一樣。
東裏月斂下眼瞼,平靜的說著:“教官,到此為止吧,我們之間沒有辦法在繼續下去了。既然這樣不如,放我走!”
雷玉奉的雙手一僵,“不可能!”
愛一個人,愛到深入骨髓的時候,會說放手就放手嗎?
答案是——不可能。
況且,雷玉奉根本就不是那麼看得開的男人,他的占有欲可怕到連他自己有時候的震驚。
東裏月再在不恰當的時機,選錯了話題。
在雷玉奉冷冷地說了那句不可能之後,他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之後再也沒有打開過。
東裏月坐在病床上,慢慢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及其苦澀的笑著。
她早就應該知道,一雷玉奉的性格怎麼會因為她的一句話而說放手就放手。如果她開口要求離開,他便開口答應,那他就不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