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裏月進入機房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半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有什麼動靜。
突然間,站在機房外的仰多後悔了,他後悔為什麼自己要這麼遵從東裏月的命令,輕率的讓她隻身一人和鶴田千葉單獨見麵。
眼鏡片下的雙眸已經跳動起焦慮的光芒,冷漠的麵容上開始一點點變得緊張。
終於仰多等不住了,帶著人就要衝進去。
“我家少爺說了,任何人不得進入!”馬上就要進入機房,偏偏在門口遇到攔路的人,伸出手拿著冰涼的手槍正對著仰多的胸膛。
“我可不是鶴田家族的人,你們少爺的規矩對我們沒用。”仰多毫不客氣,掏出手槍衝著那人的眉心開了一槍。
槍聲一響,那人隨即倒下。
“龍門的人先動手了!”鶴田家族立刻喧嘩起來,馬上有人衝上前要和龍門的人火拚。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客氣什麼?
仰多偏頭對身後的人下出命令,龍門的人也開始回擊對方。
“我去把裏月帶走。”嘈雜的聲音中,一抹平靜的聲音傳入仰多的耳朵裏。仰多不用回頭也知道這是桓生月慣有的聲音。
桓生月的身手不錯,甚至可以稱之為絕頂。
讓他把東裏月安全帶走這應當沒有問題。
白色的身影在人群中晃了幾下,之後就跳躍到機房的排氣窗上,白色的影子再次晃了一下人就已經跳進機房內。
5分鍾之後,桓生月從機房內出來。
“人呢?”仰多一側頭,發現桓生月竟然是一改平靜的神色,一臉慌張的看著他。頓時下仰多就明白了,和東裏月果然是被劫走了,“裏麵已經沒有人了,他們帶走了裏月是嗎?”
“我去晚了。”桓生月慌張的看著仰多,“他們已經把裏月帶走了,我們得趕緊從這撤出去,去截住他們的車子把裏月帶回去。”
“通知其他人手,撤!”仰多推扶著眼鏡,冷漠的聲音中透出了一絲緊張。
一時間,打的火熱的兩方突然開始撤離。
不單單是龍門的人,鶴田家族的人手也開始撤退。
兩個幫派的勢力並沒有損失多少,鶴田家族的人手走的是工廠的前門,驅車離開。
“桓生月,你帶著另一批人,咱們分兩路追。”臨行之前仰多決定兵分兩路追趕鶴田家族,桓生月並不多問按照仰多的話驅車追趕鶴田家族上一批離開的人。
鶴田家族的人曾有一部分偷偷溜走,桓生月追趕的就是帶走東裏月的那批人,而仰多之所以會堅持追趕這批人手是因為怕他們會在逃跑的中途彙合,把東裏月調換到另一批的人手上。
已經過了中午,埋伏在工廠外麵的其他幫派的人手,在雜草叢中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鶴田家族和龍門的人火拚之後兩敗俱傷的樣子。
鶴田家族和龍門火拚的事情,因為被中途突然東裏月失蹤的事情幹擾而不了了之。
*
“你們要把我帶到哪?”
坐在車裏,看著車窗外麵快速閃過的一顆顆樹木,被五花大綁的東裏月隨口問了一句。
倒不是她有閑心賞風景,而是這輛車子開的路程完全是離開神戶的路。鶴田家族的據點就在神戶,但是他們卻要選擇離開神戶。
離開神戶,鶴田千葉想帶她去哪?
坐在她身旁的鶴田千葉動了動身子,轉頭看著她,“去我調養身體的地方。在那裏,沒有我的父親。”
如果他的父親鶴田井田見到東裏月,一定會一槍斃了她。
“你的眼睛是怎麼回事?”東裏月也不擔心自己的安危,望著他癟下去的右眼冰冷地問著;“應該不是為了表示虧欠我才決定挖下來的吧?”
現在,她已經不再信他剛才說的那些話。
鶴田千葉沒有說話,紫色的眼眸中帶著些微的失望。他的眸光幾明幾暗,沉吟了半晌才說:“當然不是為了你,你以為我會是這麼蠢的人嗎?”慢慢的他的唇角翹了起來,像是噙著一絲玩世不恭的微笑,繼續說:“你不知道吧,其實我這雙眼睛原本不是紫色的,是因為病變導致眼瞳的顏色被改變。這雙眼變成這麼漂亮的紫色是有代價的,我會在30歲之前成為一個瞎子。我取出這隻右眼,是因為它不能用了。”
“原來如此。”東裏月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自損自己為什麼這麼輕易相信他之前說的話。
鶴田千葉眼中的亮光在東裏月冷笑的時候黯淡下去。
他任憑著自己陷入柔軟舒適的座椅中,緩緩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