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朱高煦去了一塊大心病,放聲大笑起來道:“我就說麼,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就該我們兄弟成事了!”
“嗯,嗬嗬。”朱高燧也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道:“應該是這樣的,但還是要小心為上,我寫封信給朱濟熿,叫他盯死那個王賢!”
“好!”朱高煦舉起酒壺痛飲一番道:“隻要山西這邊不出問題,老大就救不回這一局了!”
“二哥說的是。”朱高燧又皺起眉頭道:“不過我還擔心一件事,就是那劉子進,如今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留著他始終是個禍害!”
“是啊,”朱高煦點點頭道:“要不我怎麼主動請纓去剿滅他?可惜父皇不肯答應!竟要調查清楚了再說。”說著笑笑道:“好在派去的是我們的人,倒也不怕查出什麼來。”
“還是小心為上,這個人選一定要可靠。”朱高燧頷首道:“另外,我已經讓韓天成去投奔劉子進了,相信有他盯著,那邊就出不了大亂子。”說著歎口氣道:“如今天下大定,些許叛亂難成氣候,還是與他們撇清關係的好。”
“那是當然。”朱高煦點點頭,兄弟倆又說了會兒話,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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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王賢返京,前腳剛進家門,後腳朱瞻基就來了,興高采烈道:“想不到你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說好了要接令尊令堂同來麼?”
“京裏的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王賢把他請到書房,輕聲道:“我不是擔心你吃不消麼?”
“嘿……”朱瞻基聞言笑容一僵道:“是啊,黃師傅、楊師傅、金師傅……還有諸位東宮的師傅,統統都被皇上下了詔獄,就連蹇天官、金兵部、楊學士,也都未能幸免,朝堂為之一空啊!”太子的後盾就是文官集團,這次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太大……
“蹇天官、金兵部、楊學士不是放出來了麼?”
“那是因為總得有人操持國務吧。”朱瞻基歎氣道:“但經此一事,金兵部也病倒了,我們竟有秋風掃落葉之感!”頓一下道:“糟糕的事情還沒完,皇爺爺對諸軍的封賞已經結束,終究沒有幼軍的份兒……”說著以手搓臉道:“這都是受我連累,我都沒臉回去見他們了。”
“越是這種時候,你越得和將士在一起,不然他們會以為被拋棄了呢。”王賢勸道:“太子殿下沒事兒,就是不幸中的萬幸,隻要你和太子都安好,我們就有翻盤的希望!”
“我父親也到了最危險的時候,”朱瞻基低聲道:“聽說你回來了,他很是高興,但他現在被皇爺爺下令閉門思過呢,所以不能召見你,讓我跟你說一聲。”
“讓殿下勞神了。”王賢忙朝東宮方向拱拱手道。
“嗯。”朱瞻基深深吸口氣,緊緊望著王賢道:“我父親讓我帶話給你,疾風知勁草,板蕩見忠臣!”頓一下道:“另外,我想對你說的是,好兄弟,一輩子!”
“殿下……”王賢哽咽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現在京裏都說,皇爺爺已經有了廢太子之意,”朱瞻基黑著臉道:“隻是因為我父親了十幾年的儲君,加上我這個太孫,沒有證據,皇爺爺也不能輕動。”說著啐一口道:“我可是見到什麼叫人情冷暖了,往常那些圍著我轉的家夥,現在一個都不見了,”說著歎口氣道:“更讓人傷心的是,連幼軍也有不少人離開了……那可是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到了這種時候,竟也不能免俗!”說到後來,他竟有些哽咽了,黑黑的麵膛上滿是悲哀之色。
“也是可以理解的,現在風向對咱們很不利,那些目光短淺之輩,以為咱們是死路一條了,還不趕緊把子弟召回去?和咱們劃清界限?幼軍軍官都是小輩,有幾人能頂住家裏的壓力?”王賢輕聲寬慰太孫道:“但那份出生入死的感情是不會變的。”
“嗯。你還不知道吧,皇爺爺已經下旨,命你為辦案欽差,赴山西查辦軍糧遲運案……”朱瞻基緩緩道。
“我?欽差?”王賢錯愕道:“你不是開玩笑吧?”
“朝廷大事豈能兒戲,皇爺爺當堂下旨,正式的上諭這兩天就該到了。”朱瞻基道。
“……”王賢問道:“欽差難道沒有品級要求麼?”他還是不大敢相信,自己一個不入流品的小官,怎麼轉眼成了欽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