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院子(1 / 2)

前序:鄉愁承載著太多的回憶和青春,消逝在歲月長河裏的時光記載著年少時的熱血年華。對未來的迷茫,對現實的不甘,總能在這片土地上得到救贖。看那一輪新月,高掛在天邊,即使沒有繁星的點綴,依舊那麼明亮耀眼。嫋嫋升起的炊煙,迎麵吹來的晚風,訴說著一代人的苦辣酸甜和孩童時期的夢。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灰禿禿的老樹上,它佝僂著身子,滿目瘡痍,仿佛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盡頭。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背靠在樹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幹巴巴的皮膚如同即將脫落的樹皮。老人緩緩地睜開疲憊的雙眼,目光呆滯的望向遠方。光影斑駁中,老人開心的笑了。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清晨的鳥鳴聲喚醒了還在酣睡的清歡,他睜開朦朧的雙眼,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哎吆,憋不住了!說罷便從床上跳了下去,也顧不得穿鞋就跑去了茅廁,出來後一溜煙的跑到奶奶的屋門前,兩個大眼珠賊溜溜的向屋內看去。奶奶不在呢!不一會外麵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和咳嗽聲,果真是奶奶回來了。清歡湊到奶奶身前撅著個小嘴撒嬌的說道,肚子餓了。奶奶年邁的身軀已經不再挺直了,頭發白了一大半,皺紋爬滿了雙臉,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跡。奶奶一臉慈祥的笑著,寵溺的說道:好好好,現在就給你做吃的。說罷便又從那塊不知道補了多少補丁的衣服裏麵掏出了一塊很幹淨的手帕,小心翼翼的一層一層打開,取出裏麵整整齊齊的錢讓清歡去買糖吃。

父親母親平時大多數時間都去地裏幹農活,早出晚歸,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忙碌著,大部分時間都是奶奶陪在身邊。爺爺在清歡還沒生下來的時候就去世了,腦海裏對爺爺的印象隻有那個老相框裏僅存的一張照片。

家裏曾經養過一隻狗和一隻貓。但我對貓更喜歡一些。都說狗是忠臣,貓是奸臣,到現在我都沒理解老家為什麼會流傳這麼一句話。大概是狗看家護院,忠心耿耿,直到老死都不會離開。而貓就不一樣了,一旦讓它感受到了疏離,喂養不好它,它就會跑去別的鄰居家,在那裏蹭吃蹭喝,漸漸的就不回自己原本的家了。想必家裏養的那隻貓就是這樣的,在一個平常的日子裏就那樣徹徹底底的消失了。院子裏有兩棵很大的白楊樹和一口老井。已經記不清兩棵老樹的年齡了,即使曆經風吹雨打依舊茁壯生長著。母親說要想出井水,就要先舀一瓢水倒進去,把水給引出來。每當家裏要用水我都會搶著舀一瓢水倒進去,果不其然一會就出來水了。

最喜歡夏天的夜晚,一家人坐在院子裏的老樹下享受著微風輕拂臉頰的涼意,聽長輩們說說笑笑討論著家長裏短,風吹的樹葉沙沙作響,角落裏是蟋蟀在低語,螢火蟲一閃一閃的在空中飛動著,像行走的小燈泡,為漆黑的夜晚增添了一絲光亮。我沉醉於家鄉的夜空,每當黑夜降臨,我總喜歡爬上屋頂,抬頭望向天空,看著漫天繁星,月兒高掛在天邊,月光潑灑在身上,飛機一閃一閃的在空中飛過,聽著鄰居家的狗汪汪的叫著,遠方傳來的是拖拉機轟鳴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泥土和莊稼的氣味,我喜歡這種鄉村的美妙和安樂。

我時常在追尋著童年發生的一切,那些記憶中永不磨滅的美好回憶總能讓我在寧靜的夜晚欣然入睡。即使身遭不幸,內心苦痛,童年的時光總能治愈我的內心。還記得家裏有一台黑白電視機,但我從沒打開看過,它就像一件老舊的古董橫放在櫥子上,灰塵是陪伴它最久的東西。牆上的老式掛鍾每當整點時刻就會響起聲音,訴說著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屋頂上的風扇吱呀吱呀的轉著,吹走了一天的疲憊和辛勞。

小時候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百無禁忌。據一位親戚家說,在山上割下來的荊棘被別人放在地頭上,我肆無忌憚的光著腳踩在上麵,荊棘上的刺有毒紮一下疼的要命,我愣是一聲沒哭。很難想象當時是如何忍受下來的,聽說後來還是這位親戚給一根根拔下來的。

我喜歡坐在田間的地頭上,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光著腳踩在細軟的黃土裏,捧起一大塊土壤埋住小腳丫,腳趾頭在土裏上下晃動著。周圍是同村的人在田地裏勞作,每當父母看到熟人都會熱情的打聲招呼,說上幾句話,別人也笑著應和著兩句,討論著家長裏短,說完就各自忙著勞作了。在田間忙到傍晚,要回家吃飯了,父母扛起鋤頭,放在肩上,布滿老繭的雙手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在那黝黑的臉上寄托著的是對這片土地的守護和相伴。

搬去新家以後,村莊的小河成為了我經常遊玩的地方,小河每年都會變幾分模樣。早些年河裏的水是清澈的,魚兒遊在水中清晰可見。老家流傳著這樣一句老話,“逮魚摸蝦,餓死全家”。我知道那都是唬人的說辭而已,每當夏天的暑假,我都會叫上幾個同村的小孩,偷著從玉米地裏溜到河岸邊,因為路口總有些人在外麵乘涼,走大路的話擔心他們向父母告狀,回家又免不了挨一番教訓,隻能偷偷摸索個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