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啟生!從今以後,你便不再是神劍閣的弟子了,滾下山去!”
高台上,老者身著一襲黑袍,厲聲說道。
聲音回蕩在整個大廳,久久未能平息。
就此。
一位劍道天才便是隕落…
麵對神劍閣的決定,蘇啟生感到空前的絕望與失落。
打小他就在這裏生活,自是對神劍閣有著深厚的感情,沒有呆在父母身邊的他儼然已經把這裏的人當作了自己的親人。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次宗門比試中,身為神劍閣頭號種子因一招不敵,而未能晉級決賽。
因此,神劍閣在世人眼前顏麵盡失,使得整個宗門怒氣衝天。
縱然你是天才又如何,以前的戰績再輝煌又如何,為宗門付出得再多又能如何?
隻是你犯下僅僅一個錯誤,便會墜入萬劫不複之地。
這便是現實,是一個宗門隻注重顏麵利益而做出的選擇。
世間不缺天才,缺的隻有對宗門發展有無可用之人。
台下。
少年的衣物布滿已然幹竭的血跡,殷紅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赫然醒目。
這個宗門就連衣物都沒給他換上新的,心如鐵鑄,堅硬無比。
然而,四周的人群沒有一個用著正眼看他,均是臉露鄙夷,嫌棄意味愈發濃烈。
蘇啟生萬念俱灰,他努力回憶著當天的比試經過。
以自身實力來說,是萬萬不可能落敗的。
卻是沒有想到在施展最後一招致極劍式時,竟然無法將神力灌入劍身,才不力敵,使得揮出的劍氣極其低微,而受到對手重力一擊,最終完敗。
對方那一擊包羅著無數劍氣,皆是全部灌入青年身體之中,丹田五海盡數破碎,落得與普通人再無差異的地步。
他落敗之時,高坐上位的一眾長老們,臉色皆是瞬間暗淡下來。
隻能感覺到一些可惜,沒有一點點心疼的意思。
不多時,眼睛也緩緩閉上,像是有默契般地做出了某個決定。
在少年的身上再也看不見閃耀之處,還能為宗門帶來什麼?
蘇啟生休養了半個月,時至今日傷勢才恢複了一些,方能勉強下地走走路。
可感覺最疼的地方並不在身體某一處,而是神劍閣上下對他的態度。
比及以往,真是可笑至極。
蘇啟生默不作聲,這個時候有什麼好說的?
事已至此,還能怎樣?!
微微抬頭望向站立於高台之上的黑袍老者,蘇啟生淡然一笑,說道:“大長老,蘇某人這就走!從今往後,與貴閣再無半點關係!”
終是鼓足勇氣說出這句話來,可謂實屬不易。
大長老的眼裏亦是出現了他人難以察覺的異樣神色,似乎也沒想到蘇啟生竟然沒有半點哀求之意。
這一刻,大廳裏一片寂靜。
沒有人會想到,蘇啟生的骨頭會有這般硬氣。
“好,好,好!”
不待多時,一連幾聲的“好”打破這片寂靜的空間。
沒錯,大長老再次開口:“沒想到,你還有幾分骨氣,竟然不懇求閣門的原諒,反而做出這樣愚蠢的決定。不得不說,老夫心裏還有一絲欣慰。”
“既然決定要趕我走,又何苦在這假慈悲。”
說完這一句話,蘇啟生從未感到如此輕鬆過,能隨心行事也不失為一種灑脫。
大長老臉色難看,再也沒有說出什麼話。
似是自持高傲,不願多與這黃毛小子較勁。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一點口舌之快不爭也罷。
少年努力撐起身子來,踉踉蹌蹌地向大廳外走去。
他眼神堅毅,目光直直地投向遠方,從未回頭。
瘦削的背影逐漸在人們的視野裏縮小模糊,直到在梯廊盡頭消失不見。
蘇啟生站立在山腳,回頭看著綿長且高聳入雲的梯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