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處可見的野花,布滿在並不陡的山坡上。

滿坡的野花,一簇簇一叢叢,如風似錦,風吹過,美的讓人恍惚。

坡下是一條緩慢流淌的河流,在黃昏的餘暉下閃著金光。

白榆躺在草坡上,他緊緊拽著衣角,雙眸緊閉,眉頭皺成了一團,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

昏昏沉沉的睡夢中,白榆夢見了一位男孩大概十歲的樣子,他眼圈紅紅的,嘴唇有些發白,他那泛紅的眼眶裏漸漸蓄滿的淚水,一顆顆晶瑩淚珠,順著臉頰墜落下來。

“別走,求你了,別走!!”

看著麵前哭泣的男孩,白榆整個人愣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下一秒,場景被強製性切斷,一位少年拽著白榆的手腕,神情陰冷而暴戾,:“白榆!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

少年狠狠掐住白榆的脖頸,掐的白榆臉色慘白,感覺要窒息一般。

少年手背上一根根筋骨脈絡突出,泛著白:“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他猛地睜開眼睛。

白榆撐著地麵坐起來,渾身冷汗。

那……是誰?

白榆晃了晃頭,不再想了。看到身旁的艾蒂雙手枕著頭躺在柔軟的草坪上,埃爾抱怨地盤腿坐到一邊,手笨拙地擺弄著細長卻又有韌性的枝條,努力編織出一個勝利的花環。

埃爾在編織花環時,用餘光瞥了一眼白榆,發現他醒了,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過頭來:“白榆,你醒了,給你看一下我給老姐編的花環。”

白榆看向埃爾手中那枝未完工的花環,他清了清嗓子:“嗯…挺好的,但是這個花環是不是太大了。”

“啊…太大了嗎?”

“放心,我那麼了解老姐,不會判定錯的~”

聽完白榆的回答,埃爾拍了拍白榆的肩膀,讓他放心,埃爾嘴角扯出一個弧度,唇邊綻開一抹笑容。

隨後又低著頭編織著自己手中未完工的花環。

過了片刻,艾蒂雙手撐著草坪坐了起來:“埃爾,你編好了嗎?”

埃爾完成最後一步,把花環拿起來看一看,覺得沒有什麼問題,:“這樣應該就行了吧?帶上看看?”

埃爾把花環戴在艾蒂的頭上,不過因為尺寸太大,花環斜掛在了艾蒂的腦袋上。

“我就說尺寸太大了吧,姐姐的話還是要聽的。”

“是是是……我再改改吧,感覺還挺適合你的。”

艾蒂挑起下巴,嘴角微微上揚,看起來很驕傲。

“那當然了,你姐姐我帶什麼都好看~”

白榆往旁邊挪了一下,把她頭上的花環扯的鬆一些,讓花環落在脖頸間:“這樣看起來不錯。”

“嗯,的確。埃爾,你還是別改了,不如就這樣吧,反而更方便行動。”

埃爾看著艾蒂脖頸間的花環,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

艾蒂看著一旁有些發愣的白榆,半帶輕笑:“不過,你還需要再編一個。”

艾蒂眼裏閃過一抹喜色,暗示著埃爾快點將手中編織的花環戴在白榆頭上。

“好~,知道了。”

冗長的安靜時間,埃爾就把做好的花環戴在白榆頭上,雖然有點大,但剛好掛在白榆的腦袋上,隨後艾蒂又往他的頭發上插了幾朵花。

才回神,白榆感覺自己的頭上好像放了什麼東西,伸手摸了摸,才知道這是花環,先是微微吃了一驚,然後輕輕揚唇一笑。

“謝了。”

艾蒂語氣緩和,“謝什麼,不用謝。”

白榆藍灰色的頭發被晚風吹拂著,偶爾幾根發絲飄到側臉上,襯得白榆整個人像謫仙一般。

艾蒂盯著前方精致的少年,艾蒂嘴角上揚,眉角彎彎,“果然好看。”

艾蒂用胳膊碰了下埃爾的肩膀,“教教我唄。熟能生巧,肯定能成功。”

看著艾蒂信心滿滿的樣子,埃爾忍不住打擊她:“啊?要教會老姐,怎麼感覺比編十個還難……”

艾蒂聽見這話,緊皺眉毛,“埃爾!你說什麼——”

艾蒂伸手就要擰埃爾的耳朵,埃爾見狀一個閃身躲開,河畔的風拂過爛漫的花花草草,聲音飄散在空中。

“欸——”

看著兩人的打鬧,三人相互看向對方,他們仰首大笑,爽朗的笑聲裏,分明的充滿著喜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