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去,歐陽衝行狠狠一把將桌上的文件夾都推到地上,“該死的女人,我不會放過你!”
公路上,歐陽崇勝把車開得飛快,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抖得很厲害,他臉上的表情也陰沉得可怕,牙齒快要把嘴唇咬出血來。
馮晴兒抓緊頭頂的扶手,看一眼前麵,再看他一眼,想說什麼,但張不開嘴。
一路把車開到一座廢棄的廠房前,歐陽崇勝猛地踩了急刹車,身體往前一探,再重重落回來,劇烈地喘息著。
馮晴兒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喉嚨口一陣翻湧,幾乎要吐出來。剛才是她生平坐過的最快的交通工具,感覺心都要從嘴裏跳出來了!
隔了幾分鍾,歐陽崇勝的表情算是恢複了正常,從口袋裏換出煙和打火機,顫抖著手,好幾次才點上,抽了一口就劇烈地嗆咳起來。
“三少,你不經常抽煙吧?”馮晴兒找了個比較溫和的切入點開口,“不會抽就別抽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反正她跟他在一起這些時日,這還是第一次見他抽煙。
“是很難抽,”歐陽崇勝打開車門下來,把煙扔在地下,用腳撚熄,知道馮晴兒跟著下了車,他也沒回頭,“你剛才要吐出來,覺得我這樣很惡心?”
馮晴兒一急,卻也知道她如果不冷靜,隻會讓歐陽崇勝越難愛,就白著臉笑了笑,“我要這麼想,就不得好死。”
剛才她轉了一圈回去,正好聽到歐陽衝行在跟歐陽崇勝吵,她知道自己進去隻會讓局麵更糟、更尷尬,就想等歐陽衝行走了再進去。
可誰知道卻驚悚地發現,歐陽衝行對歐陽崇勝的態度很不一般,那根本就是……然歐陽崇勝的表情卻足以證明,他跟歐陽衝行不是同道中人,足以想像這些年來歐陽崇勝在歐陽家,過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日子。
歐陽崇勝似乎很意外她的回答,回頭看了她一會,忽然一笑,“沒那麼嚴重,別亂說話。”
看他表情恢複正常了,馮晴兒緊繃的心弦才稍稍放鬆,“每個人的性向不同,誰也沒權利去看不起誰,不過,強迫別人總是不對的。”
話一出口,她喉嚨哽了哽,怎麼自己這話聽起來有指桑罵槐的意思?
果然,歐陽崇勝揚了揚眉,“你這是罵我?”之前兩個人之間,那是剪不斷,理還亂,現在想想,都不知道是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的。
“沒有,”馮晴兒笑笑,“三少,你別衝動,傷害自己是最笨的。”
“我知道,”歐陽崇勝看上去已經完全冷靜,口氣也帶了揶揄,“你也不是時刻都笨,還會用小聰明了,小淘根本沒事,對不對?”
馮晴兒赧然,“你怎麼知道?”她那不也是沒辦法嗎,又不能公然跟歐陽衝行吵,情急之下才拿段小淘當借口,把歐陽崇勝給搶了出來。
“小淘如果有什麼事,他的老師會直接找我,怎麼可能打給你,”歐陽崇勝不屑地白了她一眼,“你這點小心思,還想瞞過我?”
“好,好,就你聰明,行了吧?”馮晴兒順著他的話說,見他有要轉移話題的意思,她幹脆挑明了說,“三少,你還不想跟我說嗎?“
歐陽崇勝臉色一沉,“歐陽家的事你別管,我說過多少遍了?你管得了嗎,隻會惹火上身而已,別多問!”
“可是我想幫你!”馮晴兒叫,很是不平,“我們都已經在一起了,可你的事卻都不告訴我,除了替你擔心之外,我什麼都做不了,我不是很多餘!?”
歐陽崇勝驚奇地問,“誰說的?”
“我說的!”馮晴兒理直氣壯,“三少,我不是什麼都不會做,也不隻是個擺設,我更不要你一個人在拚命,而我什麼都不做!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你就讓我幫你,好不好?”
原來這丫頭自我存在感不足,感覺被輕視了。歐陽崇勝心裏異樣柔軟,過去摸了摸她的臉,“別說這種話,我是不想你受到傷害——”
“但是我跟你在一起,就不可能不受牽連的呀!”馮晴兒瞪大了眼睛,據理力爭,接著又詭異地一笑,“而且,我才不相信你什麼都沒有做,你一定有什麼安排或者計劃,是不是?”
歐陽崇勝倒不怎麼意外她能想到這一點,捏了捏她的鼻子,“鬼靈精,你真是什麼都敢說!我能有什麼計劃,你不是也說過,我隻是歐陽家的一個傀儡而已。”
陡然想起自己的豪言壯語,馮晴兒窘得無地自容,“我、我那是亂說的,你別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