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冷然自若
“晴兒？！”歐陽崇勝瞬間臉無人色，顧不上拔槍，緊緊抱住倒下去的馮晴兒，“晴兒，你怎麼樣！晴兒！”
馮晴兒無力地倒在他懷裏，臉色煞白，因為那撕裂般的疼痛正從背上透進心房，她覺得呼吸都變得灼熱，哪裏還能說話。
“混蛋！”高鈞已經飛撲過來，擰住傷人者的手腕，一個用力，把他的腕關節缷了下來，怒道，“趙震華？！”
“放開我！”趙震華的樣子就像剛從地獄裏爬上來，滿眼血絲，嘴唇青紫，很嚇人，“放開！啊！我要看晴兒，啊！”
看你的頭！
高鈞給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三佛涅槃，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急急看向馮晴兒，“三少，她怎麼樣？”
這一刀正紮在馮晴兒右手肩，還好沒在要害，可是傷口很深，鮮血正瘋狂湧出來，她後背上早已血紅一片。
“去醫院，快！”歐陽崇勝咬著牙，眼裏是嗜血的光芒，“把他鎖起來，等我回來再處理。”
“是，三少。”高鈞狠踢了趙震華一腳，疼得他叫都叫不出，這也不解恨！接著叫過一名兄弟，讓他把趙震華帶進去，他則飛快地跑去把開過來，火速把馮晴兒往醫院送。
車上，馮晴兒一雙大眼睛漸漸無神，眼看著就要閉上眼睛。
“晴兒！”歐陽崇勝抱緊了她，用力晃晃，“不要睡！很快就到了，看著我，看著我！”
因為失血過多，馮晴兒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她感覺好累，渾身無力，真想好好睡一覺。可耳朵邊就是有個惱人的聲音一直在響，讓她沒辦法安睡。“我要睡……”
“不準睡！”歐陽崇勝用力搖晃她，“起來！晴兒，看著我，跟我說話，先別睡！”
“不……”馮晴兒聲音裏已經帶上哭腔，往他懷裏鑽了鑽，尋了個更舒服一些姿勢，“我要睡……”
歐陽崇勝咬牙，心一狠，在她後背傷口上狠狠捏了一下，“我說不準睡！”
“啊……”馮晴兒哆嗦著，猛地瞪大了眼睛，“疼……”
“晴兒，你乖一點，不要睡，不然你會永遠都醒不過來！”歐陽崇勝毫不掩飾自己的心疼之色，趕緊柔聲哄她，“對不起！我弄疼你了，下次我會注意，你別睡，聽到沒有？”
“嗯……”馮晴兒拚命想要睜大眼睛，可就是敵不過席卷而來的困倦，好幾次都想閉上眼睛睡，都被歐陽崇勝以掐她傷口的方式，讓她保持著清醒，那種痛苦，真是非言語所能形容。
萬幸的是，這個時間段路上車不是很多，二十分鍾後，馮晴兒被送進了搶救室，歐陽崇勝跟著衝到門前，抹頭就往裏闖。
“三少！”高鈞從後麵一下抱住他，“你不能進去！”
歐陽崇勝愣了愣，像是才回過神，甩開他，“我知道，我在外麵等。”他的白襯衣上染滿了馮晴兒的血，看上去觸目驚心，也引來很多病患異樣的眼光，他卻視若無睹。
“三少，坐下等，”高鈞看上去很冷靜，“晴兒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沒傷在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都是從死神手裏逃過好幾回的人，這點分寸他還看得出來。
“你說沒有就沒有！”這一句話卻把歐陽崇勝惹火了，他衝著高鈞就罵，“晴兒跟我們能比嗎？她的身體本來就弱，這一刀又紮那麼深，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
高鈞以手撫額：好吧，現在歐陽崇勝的情緒相當暴躁，他應該什麼都不說的。
“趙、振、華！”歐陽崇勝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齒縫裏往外擠，“我要活剮了你！”
說到這裏，高鈞倒是不太能理解，“趙震華不是一直愛晴兒的嗎，怎麼會要殺她？”難道是看出不可能跟馮晴兒在一起了，所以被刺激到失去理智，得不到的，寧可毀掉？
歐陽崇勝眼神肅殺，“他要殺的，是我。”當時他雖然背對著趙震華，卻聽到了那句“歐陽崇勝，你去死”，所以很明顯，趙震華是衝著他來的。“我隻是沒想到，晴兒會替我擋這一刀。”
當時的情形也確實危險，他沒料到趙震華會走這一步，也沒防備，就算有時間拔他，也肯定要被傷到——如果不是馮晴兒替他擋下來的話。
高鈞恍然，“原來如此。”接著又聳了聳肩膀，“三少，晴兒很愛你，你……對她好點。”如果不是深愛著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在那麼危急的情況之下，身體自然而然地做出反應，替人擋刀。
歐陽崇勝的身體不經意地顫了顫，沒有反駁，眼睛盯著手術室門上的紅燈，神情卻漸漸平靜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