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領頭的黑衣人行禮道:“回夫人,剩九百八十一人。”
男子是房文馨的夫君章煒,他撫著下頜,若有所思道:“總共一千三百人,如今隻剩下這九百八十一人,按上頭的規定是不是多了一點?”
他話音剛落,隻見原本靜若處子的黑衣人們突然騷動起來,很明顯,下一場殺戮訓練又要開始!
章煒說道:“既然各位都想活下去,可是這世上的生存法則隻有強者才能生存,你們要想活下去,就得聽我的命令。”
九百八十一名黑衣人刷的一聲跪在地上,齊聲說道:“願為大人效命!”
他夫妻二人四目相對,看是溫柔的一笑,轉頭間卻已風雲忽變。
“你們隻需要牢牢記住,你們隻是我們手裏的一顆小小棋子,該走哪一步,該往哪裏走,都是我們說了算。”房文馨說得輕描淡寫,實則卻是暗藏殺機,“如今你們所站的地方就是一個棋盤,而你們正是這棋盤上的棋子。”
這時,眾黑衣人才低頭看去,原來一直以為不過是用作隊形訓練的經緯線,竟然是一個天然棋盤的橫縱線!
而他們此刻,就要被當做黑白棋子,任人宰割。
在開局前,章煒突然開口說道:“娘子,為夫有個不情之請。”
“說來。”
“雖說棋子受人指揮,但讓一枚很強的棋子被一枚很弱的棋子打敗了,豈不是浪費人才?”
“那夫君的意思是……”
“我們走我們的步子,而棋吃棋的時候,卻由他們自己來決定誰能夠活下來,繼續在這個棋盤上走下去。”
女子點了點頭,杏色的衣裳在夕陽下泛著金光,像一朵鍍金的芍藥,柔弱的腰肢卻偽裝著盛氣淩人。
這是她最後一次賭注,隻許贏不許輸!
“娘,孩兒回來看您了!”房文風在娘親的靈位前磕了幾個響頭,沉重的響聲從額頭接觸到地麵的那一瞬間發出,裝滿了那辛酸的思念。
陰陽相隔,隻能靠一個刻著名字的木牌來寄托感情,於這對死亡無能為力的人類來說,已是莫大的安慰!
蘇小墨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房文風的時候盜了他家的祖墳,其實往真正的意義上說,也不能算是盜,隻不過扒了點土,挖了棵草而已。
“傻子,別難過,你還有我!“房文風抬起頭來,認真地盯著蘇小墨的眸子,在那裏他看到一個完整的自己,有悲有喜,有強有弱。能在一個人的眼裏,看到這樣的自己,便可以稱為幸福吧?
畢竟,她的眸子能容得下傷痕累累、渾身瑕疵的你!
而且,在那裏,你的不足都可以化作微風一飄而過不留痕跡;所剩下的,是對你的無盡的支持與陪伴……
“小墨,對不起,我以為……”
“不,不用道歉,”蘇小墨的眼裏閃過一絲異色,那是不能言說的尷尬,“要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房文風抓著蘇小墨的胳膊,使勁搖著頭,急切道:“不要用那件事情來搪塞,這不能攪和在一起,這根本就是兩馬子事!”
“房文風,我叫了你七個月的傻子,你難不成真的傻了麼?”
蘇小墨臉上露出一絲怒色,不悅道:“我早該料到,這就是我們……”
“小墨!”房文風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你明明知道的,當年蘇家被滿門抄斬一事我完全不知情,一切都是我爹的計謀。你為什麼卻要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