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身形微微一怔。
奚華安指著那些死去的人,指著那些人喉間的一抹紅痕,道:“這樣的手法,這樣幹脆利落一招斃命滴血不流的殺人方法,除了你這把銀麵二十四骨傘還有誰能做到?”
九娘激動轉過身來,欺近奚華安,湊近他的鼻尖,說道:“華安,這真的不是我幹的。不論,你相信還是不相信!”
思念了許久的兩顆心分明已經近在咫尺,卻是站在最相近的兩岸,脈脈一水間,怎麼也跨不過去。奚華安什麼也不想說,或許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是靜靜地將九娘攬入懷裏,用無聲的語言訴說著自己的相思。
希望,她能明白……
“我說過了,我信你。”
“謝謝你,華安。”
九娘的嘴角浮起一絲暖暖的笑意,空著的那隻手輕輕環上了男子的腰,這一刻的依戀她盼了好久,好久,盡管她知道還不到半個月。
昨天夜裏,她將那個一直尾隨在身邊的人約到了卿香閣,不用自己出麵,自然會有姑娘們將他灌醉,醉的不醒人事。就在那個當口,她迅速地雇了匹馬火速朝武當山而來。本來不需要這麼急的,隻是聽說了清虛觀慘遭血洗,覺得大事不妙。
也聽說,禦史台奚少卿連夜啟程趕往靖州城。
既然他來了,她又怎麼可能不來呢!
世間的尋常女子與心上人約會,多是在湖畔亭台,亦或是自家花園;哪怕是在出奇一格的江湖女子,也不會選擇在這個剛被血洗屍橫遍野的院子裏。
他們卻又總是在這樣的境地之下相遇……
“九娘。”
“嗯?”
“我……”
“什麼?”
“我……”
奚華安話未完,隻見一個黑衣人突然自觀外翻身而入,手中的軟劍直逼九娘的後心。奚華安一著急立時與九娘換了位置,以自己的後背對著那飛速而來的軟劍,劍鋒入肉,不深卻正中痛穴,登時有鑽心的疼痛布滿全身。
那人與九娘對視一眼,猶豫之下終是翻身離去。
奚華安拄著劍半跪在地,沉聲問道:“那個人,怎麼又走了?”
九娘道:“或許她的目的並在於我們……”
“那目的在於什麼?”
“或許,也是我想要的東西呢!”
“嘶——”
如果那個人也是要奪走九娘所要的東西的話,那麼替她去搶回東西自然是迫在眉睫,在這一刻運功解穴並不現實,更何況那人分明是要刺九娘的,若是自己放鬆警惕運功解穴,那麼九娘……
那麼,要怎麼辦才好?
“華安,你不要亂動。”九娘扶著奚華安坐下,嗔怪道:“你越是亂動,痛得越厲害,我給你解穴。”
九娘正對著他盤腿坐下,十指翻飛宛如蝴蝶,仿佛有赤霞之光自翻飛的十指間流瀉而出,妙美難言。隻見她纖美的手指輕點了奚華安身上的多處穴位,奚華安的唇色由白變紫,終又由紫變紅,最後恢複到本來的血色。
他隻覺得胸口一陣絞痛,張齒間一口黑血已然噴出。柔軟的絲帕已經擦上了他的嘴角,帶著馨香,帶著她的味道。他勉強地撫上九娘的手,定了定神,方問道:“你這次解的,恐怕不止是我的痛穴,還有在菩提穀種下的毒吧!”
九娘搖了搖頭,道:“在菩提穀給你下毒的不是我,我沒有想要給你下毒。”
“那你今天來是專門給我解毒的,還是順便。”
“華安,我覺得你今天有些奇怪,”九娘站起身來,又彎腰去扶奚華安,“以前你不會問這麼多,也不會懷疑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