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啊,俠士救我啊——”
奚華安扶著那小道士站起來,說道:“小兄弟別怕,起來說話。”
那小道士雖是能夠站得起來,但是腿都得厲害,他根本不敢看周圍倒下的同門師兄弟們,哪怕是瞟了一眼就嚇得不行,他哭腔道:“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那夜我給師父送了茶點出來,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將師兄弟們都……都……”
一群黑衣人?
那麼,就不太可能是她了。
奚華安鬆了一口氣,安慰道:“別太難過,你能帶我們去找清虛老道長嗎?”
那小道士點了點,遂道:“跟我來吧!”
天飄起了細雪,觀外有一個人撐開了傘,靜靜地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切,始終不曾踏入門內半步,她伸手撫了撫腰間的玉笛,纖手細指。
清虛老道長暈倒在煉丹爐旁,蘇小墨探上了他的命脈,沉色道:“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身體十分虛弱,我們必須得將他帶離這裏,找點吃的喝的才行。”
聞言,那小道士突然說:“觀後麵有個茅草屋,那裏可能會有吃的。”
清虛觀後麵果然有一間茅草屋,雖說是簡陋了些,但該有的東西一件也不少,倒是個自在的好去處。房文風笑問道:“小兄弟,這間屋子不會是你的吧?”
那小道士嘻嘻笑著摸了摸腦袋,道:“倒被公子你看出來了,卻是是我住的。不過我也是背著師父蓋的呢!”
蘇小墨道:“是你自己蓋的?”
小道士得意道:“當然!”
將清虛老道長安頓好,已近亥時,在給老道長檢查身體的時候,他發現老道長的左手一直緊緊地握成拳頭,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掰開。
將紙條展開,竟是三個再熟悉不過的字:火蝴蝶。
奚華安眉頭緊鎖,到底是她留下的,還是遭人陷害?
“文風,觀裏那些尚能救回的弟子們就交給你和蘇姑娘了。”
“那你要去哪裏?”
“見一見故人……”
武當山顛的雪夜,清澈而幹淨,飄飛的細雪與滿天星鬥互不相幹,也是世間一奇觀。
奚華安踏入了清虛觀中,冰涼的石柱子屹立的前院中央,不因這場血洗之災而搖動分毫,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飄過鼻尖,他微微側身。
女子素手撐傘,周身的紅光映得她神秘而幽遠,紅唇輕啟。
“華安,菩提穀一別,可無恙?”
赤霞錦衫在夜風之中和著飛雪翻舞,她緩緩地朝奚華安走來,讓人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夢境,在雪地之中凍久了而生發出來的一種幻想。
可是,他來之前,不也是想確信一下她到底有沒有來過麼?
女子的鼻梁之上,還架著那張金紋麵具,微微上翹的嘴角盈著笑意。奚華安朝她走去,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揭下那張金紋麵具,看一看麵具之下的那雙眸。
“九娘,你怎麼會在這裏?”
係帶突然鬆開,麵具落入他的手中,握著麵具的手卻被女子一把抓住,屬於她那獨特的溫度立時滲入他的肌膚,令他不得不將目光停留在那雙蠱惑著他的心的眸子上,移動不得。
九娘笑道:“我以為,你的第一句話會說……你想我……”
“你很早就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