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欲望一旦滋生,便不可抑製。
二十年前,本來是想要救活奄奄一息的惠空,不想卻是將心愛之人斷送在自己的手裏!
此後,她離開了少林,找了這個僻靜的山穀,試圖重新修建一個世間,隻屬於她和惠空的世界……
可是,隻要她一運功,就想要殺人,就像上了癮一樣。
一個、兩個、三個……沒有盡頭。
“你們走吧!”菩提朝他們擺了擺手,頹然道:“以後,世間當沒有菩提穀,沒有菩提琴師,更不會再有無辜的人枉死。”
蘇小墨眉頭輕皺,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酒壺遞了出去,笑道:“給,說好的酒!”
菩提沒有接,蘇小墨卻硬塞到了菩提的手裏。
“嚐嚐吧!這是清釀,清心之釀。”
作別了菩提琴師,奚華安隻好翻身上馬,懷中揣著那封隻有一個“孤”字的信,心中五味雜陳,攪擾糾纏。
“奚莊主!”
聞言,奚華安回頭看向了菩提琴師,聽她道:“雖然三年前未曾正式見麵,但我看得出來,你變了很多。”
奚華安道:“我,變了?”
“嗯,似乎放開了很多。”
奚華安雙眉一舒,那雙永遠充溢著陽光的眸子依舊很明亮,他燦然道:“我放開了的隻是那微不足道的武林江山,而想要握住的,卻是比生命還要重要!”
菩提道:“她喜歡你。”
奚華安有些詫異,問道:“什麼?”
菩提神秘一笑,道:“我是說,她喜歡你……”
三人、兩馬、一虎,夕陽下的影子漸漸被拉長,卻又漸漸化作一個原點,進而不可尋。
菩提喝下了那一整壺酒,滿意地笑了笑。
清新之釀,果然入口甘甜……
“退朝——”
隨著那襲明黃背影入了珠簾,眾位大臣方才敢挪動步子走出朝堂。
一頂華貴的琉璃珠簾軟轎在喬丞相的麵前頓了頓,轎子裏的人輕輕掀了掀簾子,不知道對喬丞相說了些什麼,隻見喬丞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手中的玉石球刺激著掌心裏的穴位轉得很歡了。
子時剛過,帝都喬宅,一把華美的七弦琴端坐在大理石桌上。
紅衣女子輕撥琴弦,妙美的琴音如微風拂過三月桃花,似有清香,亦如飛雪沉湖,似有曠景。期間的妙處,自然是用言語不可說盡的。
有人不禁鼓掌,道:“確實是一把好琴!”
然撫琴之人似乎有些不太開心,悵然道:“隻可惜……”
鼓掌之人緊張地問道:“可惜什麼?”
“大人您用不了這把琴。”
“宮主還真是關心老夫哪!”喬丞相捋了捋胡須,不明意味地笑了笑,“老夫自然是用不了這把菩提七弦琴,不過……”
紅衣女子警覺地盯著那老家夥的眸子,那雙眸子從她第一次見起,就覺得像是那暗夜之中的狼眼,永遠跳動著不安分的火焰,如饑似渴般想要將欲望釋放,毫不留情地奪走想要得到的一切。
“不過老夫手下,卻不乏這樣的人才。”
“噢?”紅衣女子失笑道,“不知丞相大人有怎樣的人才……彈琴的琴師,還是聽琴的琴客?”
喬丞相得意道:“自然是彈琴的琴師咯!”
紅衣女子不屑地抬了抬眉,眼底隱著一絲懷疑,雙手抱在胸前在木椅上坐下,等著看老家夥到底要耍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