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放下藥碗,不逾就將剝好皮衣的梔子糖湊近她嘴邊,她也順從的含了下去。
每當這時,不逾的表情就會非常柔和,似要把整個世界融化。
“下次我再給師父換桂花味的糖。”
“嗯?!還要喝?”
看她驚詫的模樣,不逾忍不住笑了,逗她,“師父最近乖乖喝藥了,所以隻要再喝十天就夠了。”
“還要十天?”袖中的手不自覺的卷起,一想到那苦澀的滋味,兮辭覺得舌根發苦。
不逾收起笑不再逗她,“是徒兒記錯了,是三天。”
兮辭暗暗鬆口氣,三天總比十天短。
…
“師弟,我打算研製出驅魔丸,給那些沾染魔氣不慎入魔的人用,你看看這藥方,幫我提點建議。”秋玉情將竹牘遞給他看,眼神因為笑容可掬透著亮光。
一看卻發現他在走神,“師弟?你在想什麼?”
“對不起師姐,你剛說什麼?”
玉情又重複了一遍問話。
“我是在想到時間給師父熬藥了。”
秋玉情抵唇一笑,“小師叔巴不得你忘記這件事。”
想到那人,不逾也低低的笑了起來,是那種玉情從未見過的笑,讓人看著心裏就發甜亂動,她仿佛收到鼓舞,試探出聲,“師弟,你願意和我做道侶嗎?”
聽到這話,不逾笑容一頓,腦海中浮現的始終是白衣身影,他暗自苦笑,縱使決定放下,可心還未死,又怎能放下,他…又怎能拉無辜的師姐下水?思索片刻他婉言而拒。
苦笑的人變成玉情,“沒關係的師弟,我可以繼續等你,等你接受我的一天。”
“師姐何苦,你值得更好的人,不逾…不是師姐良配。”
“隻要師弟你一天不和其餘女子一起,我就還有機會不是嗎?”
不逾頓愕,“師姐…你怎知?”
玉情笑了笑,“我知你心中藏著一個人,我不知她是誰,可是你始終未曾踏出一步,這就意味著你定有顧慮,你們之前橫亙溝壑,師弟,我等你,等你放棄或者踏出步伐的那一天,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接受。”
回到憑欄居,玉情所言仍舊盤旋在他腦海,他不由自主的憑借慣性拿出乾坤袋中雕刻著兮辭模樣的木偶人,摩挲著木偶人臉上的紋路,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師弟,我給你做了一件衣服…”玉情的話音在見到那一幕時驟然一頓。
不逾一驚,急忙將木偶人收起,越急就越是慌亂,一個不慎間,木偶人摔落在地,玉情順著聲響望過去,見到木偶人麵貌的那一瞬間,她隻恨自己眼神太好。
手中挽著的新衣服就這樣失魂落魄的層層疊落在地,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不逾,眼淚沁了出來,“原來如此,師弟…你這樣是不對的。”
說完這句,玉情淚珠滾滾,轉身跑了出去。
怔怔的看著她越跑越遠,不逾覺得一切都無所謂了,師姐知道了也好,這世上少了一個等待的人,而他…屬於他的判決也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