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這就是母親的目的,為了她的未來毀掉另一個無關緊要甚至仇恨之人的未來。
她也不知道曾經有那麼一個人為她抵擋了多少風霜雨雪,她曾經以為她愛的是聞語泉,可是後來她才可悲的發現,從來沒有聞語泉,一直...一直都是小年,在冰天雪地中將她一步步背出來的是他,在蛇蟲密布的密林中忍受萬蟲噬身之苦將她救出來的還是他...最終為了穩固她的地位自認為魔,自願走向死亡的還是他。
原來她愛的從來都是那顆深記腦海的朱砂痣,隻是她認錯了人,也愛錯了人,所以她的傻小年在那些她‘愛’聞語泉的無數日子裏究竟忍受了多少折磨?他是不是每次都會躲起來獨自哭泣?他是那麼愛哭的人。
何故園不敢想,每每一想起,一顆心就會揪扯疼痛至極,最為可悲的是他所做的一切並非由蠱蟲全然操縱。
母親恐怕至死都不知道她在利用蠱蟲操縱人心,可她的女兒也被真心‘操縱’。
當她認清自己內心的時候一切已走到了盡頭。
她從昏迷中醒過來,看到了她的傻子,那日的他看到她,露出了此生最後一個笑容,可她當時並不知道那時的他正忍受著世間最劇烈最長久的痛苦。
她隻是隱藏起內心的欣喜,冷冷問他去了哪裏,傻子說他一直在她身邊,她不信,以為他說謊,正要甩開他,卻被他用盡力氣抱住,聽他聲聲哀求“姐姐別走。”
她心軟了,任由他抱著她,聽他說許多話。
“姐姐,我不是魔物,我沒有殺聞語泉。”
“姐姐,我好懷念我們一起上山抓蟲,一起騎馬的時光。”
“姐姐,多喜歡我一點好不好,小年最喜歡姐姐了。”
“姐姐,小年好冷...”
摸到他冰涼的臉蛋,她心中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抱住他往被子裏藏,企圖藏住他的溫度,隻是因為生氣他的不告而走,她一直都沒回應他,他並不生氣,隻是輕輕的輕輕的在她額上落下令她心驚的吻,微弱道:“無論姐姐怎麼對小年,小年也不會生氣的,姐姐是小年最重要的人......”小年是姐姐最重要的人嗎?姐姐還會不會記得小年?
他在她麵前緩緩閉上雙目,再也沒睜開過,她從晚上等到白天,等月亮升起又落下。
沒關係的,她可以繼續等。
可小元告訴她,小年死了,可是他才剛回來,他還跟她說著話,她還沒好好跟他道別,他怎麼就死了呢?
她想一切或許隻是幻象,天亮了小年會醒過來的。
等他醒來,她一定要告訴他,她知道聞語泉不是他殺的,也要告訴他,她也最喜歡他了,以後都會陪他一起上山抓蟲,一起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