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起太陽能板，李秋拎著袋子，楊宗逸跟在後麵。
太陽炙烤著路麵，倆人打開恒溫模式，外骨骼盔甲裏的冷卻液蒸發又液化，帶走熱量。
三公裏的路程很長，倆人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隻是靜靜的走著。
“去過花城嗎？”李秋突然問道。
楊宗逸聽後一愣，“24區的？”
“對啊……”
“要說去鎮壓反抗，算是去過吧。”楊宗逸握著袋子的手攥緊了一點。
李秋笑到“肖涔和我都是那裏出來的，那裏可美了。”
李秋憧憬的抬起頭，看著藍天。“那裏有現在這麼藍的天空，有這開滿花的山穀，有著青山，有條小溪從山下一直流到城裏。”
楊宗逸點點頭，歎息道“挺美的，隻可惜我隻在她的落寞時見了一麵。”
“落寞？”李秋冷笑道。
他伸出食指，向楊宗逸示意。
“那是聯邦在清除不確定因素，花城怎麼可能是反叛者中心，我在那生活了8年，記憶猶新。”
“劇本沒有的角色出現了，不管他是好是壞，都歸成反麵一角。”
“任務四年前，聯邦就開始做局，把那些家夥趕向花城，派人進行暴力清掃。”
“所有人都死了，沒有例外，隻是一場屠殺，是最有力，最高效率的排除意外的方式。”
李秋看著楊宗逸，眼中似乎燃燒著火焰。
“你是執行者之一，你還記得你扣下扳機了幾次？拋出的彈殼有幾顆嗎？”
“我的家！我的親人！都被我服務的聯邦殺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沒有人來通知我，我被調離走，與世隔絕2個月。”
李秋駐足，回頭盯著楊宗逸“你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
“在這場屠殺的表彰大會上。”
“我已經分辨不出聯邦的好壞了……他們瞞不住之後發了我一份通告，知道寫了什麼嗎？”
“花城聯邦公民自願犧牲。”楊宗逸說道。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沒家了……”李秋喃喃自語，左腳卻往前邁。
“我現在夠資格回答你的問題了吧。”李秋問
楊宗逸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李秋遠去的背影，略顯滄桑。
李秋說道“無依無掛才是我注定的命運。”
楊宗逸心中一緊，看著李秋留下的側臉。
“我沒有恨聯邦，我要尊重花城每一個公民的選擇，這是一場長時間的布局，為未來布局，攘外必先安內。”
“人類的社會處於一種矛盾的閉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反叛軍到底是那變數，聯邦用著秩序神晶的偉力盡可能減少人類發展的變數。”
李秋歎息，看著向下落去的太陽，“改變未來的代價太大了，這份因果誰能承受的住？”
楊宗逸拍了拍李秋的背，“所以……”
李秋突然抬起頭來“我們不是聯邦最後的手段，我們是A計劃，是最優解，但不是最後手段。說實話，我也討厭變數，所以聯邦不可能把未來交給一個變數如此之大的計劃。即便花費如此大的代價，或許……有個更加瘋狂，更加慘痛的計劃留作後手。”
“他還在騙我！”李秋咬牙切齒，看著天空，萬裏無雲。
又頹唐的垂下腦袋。
倆人又走了起來，沒有交流。
隻有風吹拂過山川，帶來野花的氣味，就像在花城的傍晚刮起的一樣，悠悠的往前去，看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