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手與那柄無言的斷刀捆綁在一起,掌心滿是厚繭,手指幾乎在長久的用力抓握中變形。
劍柄上的寶石徹底碎裂,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掛墜的平安符也燒的隻剩半截。
時空的亂流中,它最後的意誌,竟然還是拯救主人的渴望嗎?
暗墮鶴丸恍惚中想起了過去的自己。
但那已經是被紅月所吞噬的東西。
冷風從西北方狂亂地湧來。
天氣變得陰沉。
溫度持續降低到了零下。
暗墮鶴丸還不覺得冷。
事到如今,他可謂空有人類的形體,暗墮後更是感觸變得遲鈍。
累累傷痕因為某種莫名其妙的力量而痊愈的女子,此刻,衣衫襤褸地躺在冷硬的土地上。
流淌出來的血滲入了身下的大地。
一次艱難的深呼吸過後,女子,也就是離開SIA多年的蜜蠟,在難以無視的身體的痛苦中醒來。
“好痛……”
刺骨的寒氣,凍得她有些發僵。
稍微活動一下四肢,就感覺身體內失去秩序的血肉錯亂地湧動,仿佛裝了一些水的氣球,不小心的話,一碰就炸。
聽到女子的動靜,暗墮鶴丸看了過去。
二者唐突之間發生了對視。
“你是誰……我在哪兒?”
好久沒有和人類交流了,暗墮鶴丸一時間有點卡殼。
該說什麼來著……
哦,想起來了。
“喲。我是鶴丸國永。我這樣突然降臨是不是很驚訝?”
沉默片刻,凍得鼻頭發紅的女子有些茫然地呢喃,“你……用刀的名字?”
“是啊。不行嗎?”
“想叫什麼是你的自由。”
蜜蠟再次試圖起身,殘破的內裏,沒有合適的骨頭支撐這次行動。
一切以失敗告終。
她有些苦惱。
並不想躺在這裏被冷風吹到凍死。
暗墮鶴丸的視線落在了無言的斷刀上。
隨著女子的掙紮,那柄斷刀的刀刃不斷沾染上泥土。
她試圖接力,就算隻是坐起身也好。
但刀刃紮進了土裏,更加不好用力了。
“你可以向我求助。”暗墮鶴丸突然說。
“求助什麼?”
他聞言一噎。
外部的傷口,女子可以自己愈合。
內部的傷口……
說實話,他能做的隻有找個醫生,也不知道人類的醫療手段能不能解決這個問題。
他也沒有答應斷刀,必定會拯救它的主人。
不過……
當時把女子留在那裏,她大概率會死在跟隨雲霧而來的雷電們無情的掃蕩中。
“我已經救了你一次。”
暗墮鶴丸斟酌著語言。
“你叫什麼名字?”
隻要女子不死,那麼,她很有可能成為那位已故的審神者的替代品。
本丸裏一大堆人需要救助。
必須把結界變回擁有隱蔽能力的守護狀態,然後,把將本丸作為臨時根據地的敵人趕出去。
變成暗墮者後,他踩點了幾處。
不能放任敵人占領本丸。
最重要的是……
不能讓敵人把審神者的骸骨帶走。
即便是碎片也不行。
誰知道這些家夥會不會利用骸骨碎片複活一個傀儡。
早些時候,暗墮鶴丸還有同謀者可以交流方案,眼下,隻能自己判斷,一個人背負所有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