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後。
宮門山前,清溪鎮。
木屋內,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天真無邪,眼睛明亮而靈動,透露出一股機靈的聰慧。
一襲華麗的錦緞衣袍,衣褶上繡著精美的吉祥圖案,腰間佩戴著一塊玉佩,晶瑩剔透。
他手持藥膏,專注地在女人的臉上塗塗抹抹。
精細又穩重,完全不符合他的年齡。
“小湯圓……”
“娘親,你不能說話哦。”
上官淺默。
對於回宮門,尋求庇護這個決定,她抗拒又隱隱有些期待。
無鋒的實力,超乎她的想象,若不是如陰魂般不散,他們又何必逃出藥穀。
七年前,黃藥師拚死保下她一命,如今自己不能再連累於他。
躲躲藏藏,普天之下,除了宮門竟無處可躲,無人可護他們周全。
兒子師承黃藥師,天資聰穎,易容術獨步天下無人能及,況且這次的身份是宮家侍女總管,與宮尚角毫無關係,見麵的機會微乎其微。
待兒子停頓手中的動作,上官淺垂頭看鏡,許她見多識廣,也不免暗自吃驚。
鏡中的人絲毫沒有半點上官淺的影子,身上的皮膚在藥丸的作用漸漸發生改變,不似往日白玉無瑕,透出年紀的痕跡。
“我的寶貝呀,娘親還指望你讓為娘永葆青春,如今,你看看被你折騰什麼樣子了?”上官淺俯身,狠狠捏住兒子肉乎乎的小臉蛋。
小湯圓委屈,眼淚汪汪道,“娘親,誰讓你不遇上一個年輕貌美的宮家人,其實半老徐娘也很有韻味不是嗎?”
上官淺掐得更用力了,純魅的眼神露出甜美的笑容,“你這是在怪為娘嗎?”
“娘親,疼疼疼,兒子不敢了!”小湯圓的眼淚說掉就掉,惹人心疼。
上官淺鬆了手,眼神悠悠的看著他,小家夥可真是一點都不像宮尚角啊,偶爾她不免懷疑,小湯圓到底是不是他的種。
怎麼看,都更像宮遠徵。
想起日日跟她爭風吃醋的小毒娃,上官淺的嘴角輕挑。
在角宮的那些日子,擯棄陰謀和算計,還是挺讓人懷念的。
罷了,就算被宮門認出,小湯圓始終是宮家人,宮尚角定當護他周全,與其不知哪日被無鋒所害,還不如劍走偏鋒。
五日後。
船行至拱門,威嚴的城牆和黑色大門提醒上官淺,她曾經真的來過這裏,那些畫麵如白駒過隙般閃現。
“哥,你在看什麼?”城牆高處,宮遠徵好奇的詢問。
宮尚角銳利的眼眸落在正在下船的母子身上,若有所思。
“他們是誰?”聲調微冷,宮遠徵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一大一小的兩個身影。
“應該是侍女總管和她的外甥,常侍總的妹妹病重,她上個月回老家探望,聽說人沒了,留下個六歲的兒子,她便向長老院請求帶了回來。”
“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宮尚角疑問。
“我去長老院送藥,剛好聽見的。”
宮尚角繼續盯著那抹身影,那身姿,那笑容,像極了她……
“哥,怎麼了?”宮遠徵不解。
宮尚角掩蓋住眼底的情緒,“無事,明日入選的新娘就到了,萬事小心些。”
“是!”
台階行至一半,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