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我親眼看穿著雨衣的凶手砍下我的手,血濺我一臉,我眼神中沒有驚恐,隻有憤怒。
第二天我成了嫌疑人被控訴是殺害死者的凶手,隻因為我當時在酒店裏住了三天,死者是我隔壁的男生。
我也是死者,但是又不是死者。
我是死了的男生,但是我又不是男生。
我還是殺害男生第一個出現在凶殺案現場的嫌疑人。
“凶手用工具是鋸子,刀。”
“你不是說你睡著了嗎?那你為什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臉上露出陰霾:“我睡著了,但是我的靈魂沒睡著。”
“你是不是有神經病?”
“我不是有神經病,是凶手有神經病。”
“證據顯示,你就是這個凶手,無論在你窗外出現的血雨衣,還是凶器,還是你交代的作案過程,都是凶手每一步作案的過程。”
“我說了,我不是凶手,上麵沒有我的指紋,我隻是嫌疑犯,你們警方抓人靠證據,我再說一句,我不是凶手,我隻負責配合你們警方而已。”我臉上被殺害的餘痛已經慢慢退卻。
害我?你有幾條命?
東莞 。
步行街。
天上的月亮半圓,這一天基本上沒有人出門。
因為這一天是七月十四。
我左看右看,想找個地方躺下來,我太累了。
我一點都走不動了,無論是身還是心,媳婦跟人跑了,兒子不是我的,媽媽的醫藥費也不知道去哪裏弄,工地拖欠我的工資,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壓得我喘不過氣。
我想著自己平時在工地上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追到富芳芳,聘禮金按著小鎮的來,18萬8千八百八十八塊八毛。
我現在都想不出富芳芳怎麼偷人的,連自己的兒子怎麼是一個不認識男人的兒子。
那段時間,我為了和富芳芳在一起,還在工地外麵租了一個小家,我白天打工,晚上回去抱媳婦。
不抽煙、不喝酒,不打架鬥毆,還偶爾煮飯。
我的錢也是給一半媳婦,一半老媽,我自己拿了點日用,我到現在想不明白,為什麼。
‘她的眼光,她的眼光,心慌慌。’
鈴聲在空無一人的地方,顯得特別大聲和瘮人,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個就是我童年的回憶。
爺爺、奶奶、爸爸在的時候,我無憂無慮看著英叔的鬼片。
他們去世後,我更加想看到鬼了,想看爺爺奶奶爸爸他們是不是在我邊,安慰我,說:沒事的......
“喂,傑明嗎?”
“恩,我是傑明。”
“傑明,你媽自殺了,你回來一趟吧,辦理你媽的身後事,工地裏麵的錢要不到就算了,先回來吧。”
我這一刻愣住了,所有人都離開我了,媽媽也離開我了,癌症早期還能治的,媽媽怎麼能放棄了呢。
我腦海不停回想媽媽的話:
“阿傑,是媽對不起你,要不是媽天天催你結婚,你也不會遇到阿芳。”
“阿傑啊,你說讓我怎麼下去麵對你阿公阿婆,怎麼麵對你爸啊嗚嗚嗚。”
“阿傑啊,媽老了,治不治都無所謂了,別到時候傾家蕩產,都醫不好,搞得你欠一身債。”
我一巴掌扇在自己臉上,為什麼要出來要債呢,陪著老媽不好嗎?過段時間再出來不好嗎?
這一刻,我滿臉淚水,抱著自己的大腿哭泣,回去?我哪裏還有錢回去?今天我隻是吃了一個包子。
“我.....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那好,那我幫你先通知村裏麵的叔伯。”
“恩......嗚嗚.....多謝你四叔公。”我哽咽道了謝。
四叔公歎氣:“傑明做人就要往前看,別想太多了。”
“恩恩.....”我不敢哭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