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謝瑤嬛把臉埋在謝朗的胸前,泣不成聲。
謝朗溫柔的開口,“到底怎麼了?”
她閉著眼睛想起顧旻最後幹淨的笑臉,唇角揚起一抹明媚的微笑。
“沒什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好像真的經曆了很多一樣。”
謝朗揉著她柔軟的發絲,“我們家的小公主不用長大,永遠無憂無慮就好了。”
謝瑤嬛咬著唇瓣,忍著眼淚掉落的衝動對哥哥說:“哥,我想吃謹記的海鮮粥,你幫我去買,好麼?”
她忍住聲音的哽咽和抽搐,低聲開口。
謝朗沒有發現她的不同,畢竟大病初愈,溫柔的替她掖了掖被角,就去給她買粥。
謝瑤嬛在謝朗離開的一瞬間,猛地坐起來。
看著自己蒼白的手臂,毫無痕跡的手臂。
她摸著自己的腹部,沒有感受到任何生命氣息。
最後,在離開的最後一刻。
她握著他的手說:“答應我,活下去,不管多痛苦,帶著我們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站在她身邊靜默微笑,“好。”
一如從前。
無論什麼時候,她有任何要求,他微笑點頭說好。
離開的太久,不知道是什麼季節,桃花還在開。
她摸了摸頭發,沒有發現那根木簪,閉上眼睛,兩滴眼淚從眼角落下,她看著遠處明媚的陽光,看著自己年輕的身體,看著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她生活在法治社會,生活在這樣一個平安無憂的年代。
她無憂無慮,天真無辜,她隻需要好好生活就會幸福。
“三十三重天,離恨天最高。四百四十病,相思病最苦。”
原來長相思不是刻在手上,而是刻在心裏。
難怪……當初的靜德妃笑而不語。
她根本不需要對先帝下蠱。
先帝愛上她之後,連江山都唾手可得。
她不過,是為先帝向太後索命罷了。
不過,那些都已經與她無關了。
現在的她,隻是謝瑤嬛而已。
到最後,她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離開,並且要求顧旻活下來。
依舊是這樣的自私。
真是,不討人喜歡啊。
窗外陽光正好,她走下病床,想出門走走。
剛開門就聽見一個護士大喊,“48號床醒了,48號床醒了……”
她微笑的看著大家紛湧到角落裏的房間。
心裏有一絲感動,生命,不管怎麼樣都是可貴的。
活著,隻是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謝瑤嬛無聊的走出房間,這一層大多是重症患者,每一個房間一名病人。
護士長踩著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微笑的走出來,跟主治醫生打招呼,“今天真幸運,48號要是再不醒來,顧家估計要把醫院給拆了。”
主治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笑著開口,“顧旻情況怎麼樣?”
護士長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身體恢複的不錯,身體機能也還好,就是……好像失憶了。”
主治醫生無奈的揉了揉腦袋,“這麼惡俗?”
“是啊,我一進去,他就問‘這是哪兒’,連基本常識都忘記了。”
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
而在一旁路過的謝瑤嬛則震驚的站在原地。
她腦子裏回憶了醫生說的所有的話,突然十分激動的拉著護士長。
“他,就是你們說的48號,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叫顧旻是麼?”
“他什麼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