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青臉色煞白的來找徐智斌。
徐智斌看著一桌子美食,什麼都沒動。見簡子青進來後,連忙起來問:“怎麼了,沒事吧?”
說了一半趕緊停住,看了眼往外走的服務生,攬著簡子青的肩膀,給她一點安慰,小聲的說:“咱們出去再說。”
簡子青站著沒動,知道他什麼意思,說:“不用了。我餓了。吃完再走吧。”
已經完了。說什麼都完了!沈留柏是一個比齊鉞更不能得罪的狠人。他說想和她搭夥混日子……不,是想跟這張臉搭夥過日子,因為他不能看到這張臉落到任何人手裏。當然,條件很優厚的,不幹涉她自由。孩子可以生。也不要求履行夫妻義務……
……真踏馬的瘋了!著了魔了!
“你怎麼說的?”
徐智斌聽簡子青大概說完後,五官震撼的往四周扯開,一隻手吃驚的捂住嘴巴,提心吊膽的問。
“你覺得我有選擇嗎?”簡子青歎了口氣。然後走到桌前,抄起一大杯徐智斌已經放涼掉的水,灌了半杯,拿筷子開始吃飯。她現在心口又燥又堵,五髒六腑似被野火燒過,一片荒蕪。吃點東西,才感覺自己活著。把一碟青口遞給徐智斌:“給我把肉挑一下!”
她已經很久不暴飲暴食了。
以前不開心或消極的時候,每一次猛吃東西,她都覺得受的這些罪沒有白受。
其實她的追求不高,好吃好喝好玩有錢的過一生……但現在她可能要的更多了……
徐智斌趕緊接過,擼起袖子,快速開幹。這種情況,他也不敢說話了,悶頭把肉往小碗裏,挑,還沒挑完,耳邊傳來壓抑的“嗚嗚”聲。
簡子青塞了滿滿一嘴巴食物,兩腮鼓成個青蛙,哭的稀裏嘩啦,手伏在桌沿上要往桌子上趴……
徐智斌趕緊攔住,這桌上撒的湯湯水水的,趴下去,那不全弄髒了嗎?一會被人看見……
一邊攔著,一邊另一隻手慌亂的在身上抹抹,拿紙巾給簡子青擦眼淚,徐智斌著急的說:“寶貝欸,小聲點,不能在這邊哭。”
剛才簡子青給他談沈留柏給她說的話,他聽的膽顫心驚——這是挑明了把青青當替身啊!窗戶紙都沒給留……
他害怕現在青青這副樣子,萬一傳到沈留柏耳朵裏,又指不定出什麼事……這張臉不能落到別人手裏……那很可能也不能為別人哭!
哎,這些有錢有勢的人,想一出是一出,這會不計較,下會隨便找個理由,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剛才店裏服務生對徐智斌的強製性看管,讓他剛對沈留柏生起的好感,大打折扣。
……他還是太不長記性,別人稍一露善意,他就樂意把人往好處想……
其實剛才也沒發生什麼,就是吵吵了幾句,徐智斌連凳子都沒起來,腿軟。
服務生也沒跟他吵,全程他自己吵,激動萬分,嗓音尖銳,視死如歸。
這會他可以坦然的麵對簡子青了。因為他也付出了。付出他能付出的。
簡子青頂在徐智斌胳膊上,哭的傷心又可憐,小貓似的嗚咽著,憋著聲。
她又何嚐不知現在不能哭!
可越是這樣知道,心裏一股勁越是跟她別著,非發狂不可,沈留柏知道怎麼了,知道還能管著她哭、她不高興?!
他就在隔壁房裏吃飯,她反正剛才也沒給他好臉色,現在哭就哭了,怕什麼!
兩人談話的時候,簡子青最後沒有控製住,很明確的告訴他,自己不姓風,也不是風曉恒,有自己的人生要過,更不想被別人當成替身,讓他再重新考慮,不要做對兩人都沒有好處的事。
他淡淡的抬頭看著她,鏡片在她的角度看過去泛著琉璃的七色光彩,她看不到他的眼睛。隻看到他略蒼白的唇優雅的開合,平淡而不容質疑的說:“我已經考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