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欠!”
伴隨著黑色空氣中布滿鐵鏽的床架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一雙藏在深藍色的被單下的手，悄無聲息的冒出伸向床頭的台燈。
‘吧嗒’！
燈光亮起，手指停頓，又左右跳動幾下，最後如釋重負般的扣住一包紙巾。
燈泡下卷起一陣粉塵.....
細長的手掌縮回，接著撐起瘦削身體滑出被子，半坐在床頭。
“好像鼻炎又犯了，唉......阿欠......”
低沉的青年聲音響起，帶著一絲無奈。
此時鼻腔再次傳來的瘙癢，讓這具身體的主人控製不住接二連三的打起噴嚏。
腫脹、幹癢，強烈的不適彙聚在一起，向麵部襲來。
紅腫的眼皮隻是輕微裂開一條縫隙，再次燈光的刺激下，又忍不住的閉合起來。
瘦削的手指捏著紙巾按在鼻頭一陣揉搓，用力的聲音結束，靛藍色被麵留下一片扭曲的柔軟白色。
男生長出一口氣，努力驅趕身體的困意。
好一會麵部的腫脹感消退，身體的主導權重回大腦的掌控。
白色燈光這才透過掀起的眼簾照進眼球，幾次開合之間，軟彈的圓形組織轉了轉，終於與亮度達成了友好協議。
他撚起被子一角，用力的甩開，被麵形成一個三角形的折痕。
藍色被子兩麵相撞，卷起的氣流帶動著表麵的附著物飛起，在燈光下彌散開。
光影搖曳，細塵飛揚......
他迅速捂住了口鼻，卻還是晚了一步。
“咳咳.....阿欠......”
......
直到感覺大腦的水分像是被抽幹，男生這才揉了揉紅腫的鼻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慢慢將腳放下床沿，赤腳站在床頭，疑惑的打量起屋子。
整個房間的布局一覽無餘，和睡覺前並沒什麼變化。
單人沙發、一個老式的灰色小冰箱、與衛生間相對的油煙機，在昏暗的房間裏依稀可見......
“奇怪，怎麼一覺醒來屋子裏落了這麼多灰。”男生用試探性的用食指在床頭櫃表麵抹了下。
蚯蚓般的灰色印記彎曲的浮現......
男生眉頭鎖起凝滯了會，又輕輕展開，慢慢恢複了平靜的臉龐。
搖了搖頭，仿佛放下了樁心事，然後拖著疲倦的身體走向衛生間。
洗手池龍頭旋鈕被擰開，水流迫不及待的衝出，像是被困頓許久的水龍。
棕紅色！
男生急忙將旋鈕再次關閉，水流濺到手上，彙成黑灰色的水珠。
髒......
這是他的第一個反應。
像是從下水道抽上來一樣......
隱約之間空氣中泛起一股鐵鏽的味道。
愣在原地疑惑的盯了一分鍾，整個屋子裏隻剩下他的心跳。
他嚐試用手摸了摸牆壁上的瓷磚。
也是落滿了灰塵......
隨後幹裂的嘴唇用力扯了扯，像是在嘲笑自己一樣。
手指再次伸向有些掉漆的旋鈕，棕紅色的水流再次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