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
滿眼的紅色，
痛徹心扉，壓抑呼吸的紅！
“小七，小七！”
一道讓她欣喜的聲音衝破了那瘮人的紅，也喚回了她的清明。
我是... ... 小七？
一身火紅嫁衣的姑娘，嘴中喃喃，緩緩睜開了眼睛。
紅，仍是滿眼的紅。
紅的刺目，卻格外喜慶。
床幔紅，寢被紅，就連透過窗子照進來的光都是紅色。
小七有些疑惑的坐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紅色嫁衣，眉頭越發緊皺。
“嫁人？我？”
小七努力的回憶著，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吱呀”一聲，有人推門而入。
小七急忙轉頭去看。
一個婦人身著絳紅色短襟布衣，探頭探腦的看了過來。
見她醒了，似是有什麼了不得的事一樣，三步並作兩步走，一陣風就刮到了她的身前，冰涼的手徑直捂在了小七的嘴上。
“姑娘可莫高聲啊，我不是壞人，實在是萬不得已，姑娘莫喊莫叫，老嫗我這就鬆開手可好？”
原本也並沒有想要高聲的小七眨了眨眼睛，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
那老婦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鬆了手，又扭扭捏捏的垂著頭，重重歎了口氣。
小七也不開口，隻細細打量著她的一舉一動。
頭發被細心的打理過，鬢角處還別著一朵紅花，看似精致，卻在發髻中摻雜著未曾理出的枯草。
雖穿的粗布衣衫，卻布料嶄新，連帶著腳上的鞋子，應該都是新做的。
隻是，那嶄新的布料做出的新衣，卻並不怎麼合身，衣角腿角處還多了些灰塵泥濘。
小七眼眸一轉，暗自思量，莫不是送嫁的嬤嬤？
可她為何見到我如此驚慌的模樣？
“噗通！”
小七心中還在思量，那婦人挪到她的麵前，噗通一聲跪了下去。
小七被嚇了一跳，急忙問道：“您這是做什麼？”
那婦人話未開口，先抹淚，倒是讓小七一時間手足無措起來。
看她隻是哭，小七無奈道：“您莫再哭了可好？哭的我心焦。”
“姑娘心腸好，老嫗我實在不知如何開口啊！”
小七的眼眸轉了兩轉，隻得試探問道：“為何開不了口？”
“實不相瞞，若不是老嫗把姑娘救上轎子，怕是姑娘早被那夥山賊擄走了。姑娘隻當報我個救命之恩，安安靜靜的上路，那淩將軍雖然顏麵有傷，可說到底那也是堂堂正正的將軍，姑娘去了便是將軍夫人 ，這是多少女子做夢都夢不來的... ... ”
“所以... ... 我並不是原本的新娘？”
聽了那婦人的話，小七瞥了一眼自己的嫁衣，下意識的疑惑出聲。
那老婦人一聽，猛的抬起頭來，用帕子擦了擦臉頰的淚，盯著小七左右瞧了又瞧，才開口道：“姑娘可知自己姓氏名誰？”
小七並不言語，也不動作，靜靜的看著那婦人的下一步動作。
那婦人歪頭一個思量，突然眼睛一亮，笑嘻嘻的看向小七，轉瞬間，恍若換了個人般的熟絡道：“小姐說什麼胡話，莫不是被那山賊嚇壞了？哪有什麼原本不原本的，您就是新娘啊！您是都城戶部尚書之女，蕭若水，小姐莫不是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