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波市是整個江北占地最大的一個城市,也是最充滿野心與鬥爭的。這裏向來隻進不出,不是因為這裏很好,而是因為某些該死的“規定”,生活在本地的普通人甚至想要遠離這裏都做不到。
在這個地方,每天都有數以千計的燒殺搶掠在爆發,較大的波派總共分為了十七個,每個手上都有佩戴槍械的恐怖勢力,能在這裏生存下來的也必然不是普通人。
這裏的錢也極其好賺,地下生意、賭場、拍賣會或許僅僅潛藏在最為普通的洗衣店內,因而來到這裏的外鄉人大多是為了賺錢走投無路或是被騙進來,然後就再也出不去了。
十七歲的少女禾夏生來就在這裏,她一直都非常不能理解“隻進不出”這個規矩,在她看來,這裏就像是被劃做了一個牢籠,死死的圈住他們這些髒東西不向外流露,可能算是一種保護措施,但也同時代表了這裏有國家也不願意招惹的人,甚至是放棄這座富裕的城市與人民也在所不惜。
也正是因為雲波的恐怖,這裏也衍生出了與警察不同的代表,他們被稱為——警執,主要是“執行”。他們將會配有槍支,也都經受過嚴苛的訓練,是各處勢力們頭疼的存在。
……
現在是下班高峰期,表麵上安靜祥和的城市仿佛馬上就會化作一張深淵巨口把人們全部吞噬咀嚼,不過雲波市的人們大概也已經習慣了吧。
晚上不發生點什麼事都不配叫雲波。
穿著一件白色碎花小短裙的禾夏坐在路邊啃著剛從便利店買來的麵包,明亮的路燈倒映在少女漂亮的眸子裏,天生不知混哪國血的金色披肩長發也鍍上了那麼一層柔和的光。
正值夏季,伴著蟬鳴的夜晚總是時不時有微風吹過,撫平了燥熱。
“鈴鈴…”最近才在社交平台上火起來的流行歌曲驀然響起,禾夏單手拿著已經啃了三分之一的麵包,另一隻手熟練的拉開了黑色帆布雙肩包的夾層,從中翻出了一部手機。
電話那頭是少年嗓音,約莫十五六歲的樣子:“夏姐,我今天偷了個大的!沒想到那人看著髒兮兮的,挎包裏居然放的滿滿的錢,嶄新嶄新的!謝謝你教我哈,我感覺我已經能出師了!改天請你吃飯!”
禾夏微微蹙起了眉,明亮的藍色眼眸閃過了一絲怒意,你忘了當初我教你偷東西時你答應我什麼了?”
關瀾微愣:“啊?姐你說什麼……”
禾夏壓低嗓音,語氣卻不容置疑:“你把錢給我還回去。”
“為什麼啊?”
“你說為什麼?你當初答應過我隻偷富人不碰窮人!你知道嗎,對雲波有錢人覬覦的又不止我們一個,他們穿的再高檔也不可能平白無故取那麼多錢,他們又不傻。”
“你拿的,很有可能是別人辛苦積攢的救命錢。”
電話那頭的小少年聲音沉寂了好一會,再開口時帶了一絲委屈:“可是姐,我再不帶點錢回去我爸又該打我了,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他下手很重的,我也好痛啊。”
弱肉強食的雲波就是這樣,這裏表麵上與外麵分毫不差:醫院、超市、學校樣樣都有,但卻潛藏著無數醜惡的勾心鬥角。
關瀾是禾夏十一歲來到雲波認識的第一個小夥伴,算算也有五年左右了,兩人親如姐弟,是彼此在這塵世苦難間唯一的依靠。
那是個因營養不良而纖瘦的少年,兩人剛認識的時候他滿身是傷,就連說話都有氣無力的,眼神卻總是光彩熠熠。
身為賭徒的孩子,關瀾從小自立,他無數次勸解父親——他認為隻要他能把錢帶回來,父親就會就此收手,回頭看看這個早已破爛不堪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