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嚴毒和善良都不夠純粹,所以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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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差十萬,就隻是十萬而已,我想盡了一切辦法。”
“不過我是個蠢貨,是個白癡,是個弱智,是這個世間最下賤的東西。”
“我犯了罪,我丟了工作。”
“我沒有弄到十萬元。”
“我就是沒有弄到十萬元。”
“謝謝有人想捐錢給我啊,隻是我不再需要了,很久以前我很想要錢啊,很想要。”
“下雪了,我還清楚的記得她的樣子,笑起來真的很美。”
“我要去看她了”
看著手機裏看著手機裏那個自己不久前還和朋友在罵垃圾男人的朋友圈。
小野拚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真的不想再哭了。
至少不想像這樣哭出聲來。
小夜的母親走了
就在半個月之前。
其實很早以前就注定了,這件事的結局。
自從小夜成為植物人之後,媽媽就一直來回奔波照顧他。
小夜父親主要在外尋求醫療資源,隻要是有一線可能的,他都沒有放棄。
他去過國內外大大小小的醫院,到過深山裏的中醫館,找過山上的道觀,去過偏僻的寺廟。
他求仙,他問佛。
甚至連傳銷假藥他都去看過。
每一次換來的都是失望。
後來一次意外有了小夜妹妹。
黃燁祈
他不讓妹妹在跟自己的名字姓。
有了妹妹之後的兩人更加忙碌。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夜父親率先倒下了。
不知不覺間到來的血癌晚期。
就像是那天廣場灰色濃到撥不開的霾。
他謊稱在自己國外的三個月裏,其實是在和醫生商討自己放棄治療的方案。
得了癌症之後,他反而更有了一些精神。
小野偶然聽到過他和曄醫生聊天。
男人覺得自己得這樣的病是上天在懲罰自己,既然這樣懲罰了自己,就不會再波及親人了。
他覺得用自己的戴罪之身換來親人的幸福。
輕鬆了一些。
剩下的日子裏,他更加勤奮,甚至到了瘋狂的地步。
曾在一個月裏飛過十多個國家。
有次他和昏迷的小夜聊天時,笑著說自己有金鍾罩和鐵布衫。
除了曄醫生之外,誰都不知道。
鐵布衫下是化療的一把瘦骨,最後的金鍾罩也沒有擋住血癌。
就在就在成功和小夜溝通的半年前,他們引進設備的那天。
小夜母親昏倒在了買菜的路上。
好心路人把她送到醫院之後,醫生檢查出心血管破裂,費了好大勁才搶救回來。
趕來的小夜父親才知道。
這些年裏,過度操勞的她早就得了慢性疲勞綜合症。
在他滿世界到處飛的時候,是這個溫婉的女人照顧著病榻上的小夜和牙牙學語的黃燁祈。
女子本柔,為母則剛。
在每一個夜晚裏,經常頭疼、胸悶耳鳴、目眩心悸的她沒有抱怨過一點。
但她的注意力越來越不容易集中,時常害怕自己忘了要給孩子們每天做飯洗衣服的事。
本來隻有勉強高中文化的她自學用手機記錄東西,一天得定十多個鬧鍾。
加上長期睡眠質量不高
終於讓她積勞成疾。
好在黃燁祈健康的長大,不止如此,仿佛是上天也感到虧欠了這個家。
黃燁祈的天資和運氣簡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