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傾心許君身,奈何郎君非良人。
前庭驚變驟起,後院佳人心碎。紅蓋頭落於青磚,柳尋文心腸寸斷。屋內燭光昏黃明滅,孫亭山指若虎爪,死死地掐住魚犀月的喉嚨,單手拎起魚犀月雙腳懸空,鮮血自嘴角滑落摔碎在青磚之上。柳尋文滿眼絕望的看著手中握緊的長劍,溫熱黏膩的至親之血一滴滴染紅自己的嫁衣。陸夫人倒在柳尋文的腳邊,不再起伏的胸膛再無半分生息。
孫亭山滿眼陰毒的盯著魚犀月,冷冷的說道。
“你本可以不用死在這裏的,但這就是你跟顧念綰多管閑事的下場。”
“咳咳…你究竟對尋文做了什麼…”
“將死之人,又何必知道那麼多呢。”
言罷,孫亭山便毫不猶豫的發力,想要掐斷魚犀月的脖子,恰在此時窗子碎裂的聲音驟然響起,一道身影飛掠而至。孫亭山隻感覺自己的喉嚨一陣發緊竟然無法呼吸,同時在一股巨大的力量的轟擊下整個人倒飛了出去。同時手腕一陣刺痛,無力感席卷整條手臂,魚犀月脫手而出,被忽然出現的人護在了身後。
孫亭山來不及去看清來人的樣貌,本能亮出了一直藏在另一隻手裏的銅鈴,竟然與孫司堯控製傀儡的幻魂鈴別無二致。銅鈴聲響起,柳尋文立刻揮劍刺向了那忽然出現的人。
“米管家小心,尋文的心神被控製了。”
眼見柳尋文提劍刺來,魚犀月立刻出言提醒身前之人,正是柳府的大管家米三。米三看著麵無血色的柳尋文,又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陸夫人,眼中的怒意瞬間達到了頂點。顧不得劍刃鋒銳,竟然直接探手接住了柳尋文刺來的劍身,鮮血橫流之際也阻擋下了柳尋文的攻勢,隨即往自己懷裏一拉,柳尋文重心不穩,又被米三一個手刀劈在了後頸,直接昏厥了過去。
將柳尋文交給魚犀月照看,米三渾身煞氣的一步步走向了孫亭山。孫亭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麵對逼近的米三,整個人擺出了一副怪異的姿勢,整個人宛如一頭伺機而動的猛虎,正是五禽戲之一的虎。
米三一步步的逼近孫亭山,同時從背上解下黑布包裹,抖落出包裹其中的三節寒芒四溢的兵刃,虛空一抓瞬間組合到一起變作一杆長槍。
孫亭山深知絕非米三的對手,之前能夠瞬間擒下魚犀月都是靠著提前布置的手段操控了柳尋文,使得魚犀月投鼠忌器才讓自己得手。如今麵對米三,自己是絕無勝算的。所以,眼見著米三一步步逼近,孫亭山選擇了率先出手。
孫亭山手似虎爪探出直取米三雙眼,米三避也不避的直接迎了上去,手中長槍刺出直接對準了他的心窩。孫亭山身形一扭,轉虎為鹿,身手矯捷的避開了槍尖。米三早有所料,槍杆順勢一掃直接將孫亭山砸飛了出去。
實力的懸殊出乎了孫亭山的預料,橫飛在半空中的瞬間,孫亭山暗自咬碎了事先藏在牙縫中的藥丸。全身的皮膚爬滿灰白色,恐怖的裂紋轉眼間蔓延全身,與孫九川一樣激發了石膚蠱。
眼見孫亭山身體的變化,米三眉頭一挑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來,但此刻的米三對於孫亭山所施展出來的手段已經沒有絲毫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了,滿心隻有一個念頭,將他碎屍萬段。
使用了石膚蠱的孫亭山此刻也並不好受,全身痛覺盡喪,意識模糊幾乎無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一切都似乎退化到了最原始的野性狀態。靠著堅不可摧的石膚,硬生生扛下了米三勢若奔雷的槍法。
眼見自己的鐵槍竟然刺不破那詭異的灰色皮膚,米三愈發憤怒的暴打孫亭山。麵對米三密不透風的進攻,孫亭山隻能勉強抵擋,心中卻是越來越焦急,石膚蠱的持續時間並不長,一旦石膚蠱消退自己必死無疑。
另一邊柳尋文終於恢複了意識,準確的說是恢複了對自己身體的控製,從魚犀月的懷裏掙紮著起身,踉蹌的來到了陸夫人身邊。魚犀月擔憂的守在她的身邊,看著柳尋文全無血色一點表情都沒有的臉龐,心疼不已。
忽然一道勁風襲來,魚犀月率先做出了防備,全力一掌擋下了借勢偷襲而來的孫亭山。米三緊隨而至,對於剛剛千鈞一發之際竟然被孫亭山利用,借助自己的槍勢拉開了跟自己的距離,讓他有機會偷襲二女感到無比憤怒。
孫亭山與魚犀月對了一掌,兩個人都是蹬蹬蹬的退了數步,魚犀月身子一軟跪坐到了地上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而被震退的孫亭山則是被追趕而至的米三一槍直接砸倒在地,恰逢此時石膚蠱消退,米三一槍刺穿了孫亭山的肩膀,將其死死的釘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