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失的混沌中,一片朦朧的森林漸漸顯現在隋廣眼前。呼喊聲在薄霧彌漫的樹間回蕩,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渴望,呼喚著“廣兒”——這個名字在夢境中如同迷失的回響,越來越清晰,卻又如夢幻般遙遠。
然而,隋廣似乎被什麼牽引著,一步步踏入了那片幽靜而死寂的小道。林間的薄霧像是夢幻的麵紗,讓他的視線模糊而迷離。他聽到女人的哭泣,感受到一種不安和緊張。回頭欲喊,卻發現喉間被什麼緊緊扼住,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女人的聲音漸漸轉變,尖銳而冰冷:“不要過來!不要過來!讓我一個人靜靜地呆在這好了。千萬不要跨過那道坎……” 隨著她的呼喊,整個夢境猶如鏡子般破碎,碎片化為無數細小的齏粉。
隋廣感到自己墜入深淵,但奇異的是,原本的驚悚感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溫馨的幸福感。他仿佛回到了童年,在母親的懷抱中得到慰藉,幸福的感覺充溢心頭。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一直留在這個溫馨的夢境中陪伴母親。
然而,就在他產生這種念頭的瞬間,一聲如野獸嘶吼般的怒斥震蕩開來:“醒過來!”
匍匐在課桌上,歪著腦袋,嘴裏流著口水,雙手前伸都快要觸及前座女生小背心的隋廣驚醒。身子好似一張滿月的弓弦瞬間繃直,這姿態絕對比大部分人站軍姿還要板直,在配上那一副睡眼朦朧的臉,喜劇效果拉滿。
這滑稽的一幕立馬讓全班哄堂大笑。“老師,隋廣這是在沉浸式學習呢。”隋廣的死黨徐浩然不忘補刀道,隋廣內心誹謗道:“你小子少說一句會死啊。”
蔣尚雯眉毛微微蹙起,她的眼眸中閃爍著不悅的火花。她的嘴唇緊抿,紫紅的唇色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她的身體略微前傾,雙手抱在胸前,指尖敲擊著她的腕部,這是她生氣時的習慣動作。
蔣尚雯正欲發作,隋廣立馬轉身陪笑:“老師別聽他瞎說,我冥想呢。不騙你,現在的我通透多了”。此話一出更像是火上澆油,“帶著書給我滾走廊裏罰站,還有徐浩然也是,之後我的課堂不準任何人貧嘴。把學校當你家呢?想在那睡在那睡。”
“老師不對,校長剛才在早會上說的讓我們把學校當家,怎麼到您這就不算數了。”
“我就是把學校當家才睡這麼香的,這次真的不能怪我。”隋廣立馬緊跟著即興發揮。
蔣尚雯被這些怪誕的解釋逗得又生氣又好笑,眼神中流露出無奈與慍怒的混合,她吸了一口深氣,眼角微微上揚。那原本深邃的雙眸顯得更加明亮。\"真是越來越會玩了!隋廣、徐浩然,罰站!\"
隋廣向徐浩然使了一個眼色。二人心領神會,各自麻溜地收拾收拾東西,衝出教室。因為他們知道再遲個幾秒再想出來就得是被別人抬出來了。
“你們兩個給我站一整天”。隋廣、徐浩然相視一笑,計劃達成。如果一個人的罰站是一種懲罰的話,那麼兩個人的罰站就是一種獎勵,而且這人還是自己的基友。
“蔣姑姑今天這架勢,恨不得將我們兩給紮死啊。”徐浩然抱怨道。
“這麼大火氣多半是大姨媽來了,也可能是爭寵失敗了。”隋廣調侃完還不忘給徐浩然畫一個餅。
“辛苦了,下次請你吃飯。”
“爭寵”這檔子軼聞趣事可以算是青山中學為數不多不能搬到台麵熱點話題,被當事人聽見足以必會被其生吞活剝。至於這傳聞的真實性,一直不是大家關注的重點,他們需要的隻是飯後談資罷了。
“等你請客吃飯,那不等到你八十大壽。”對於好友的吐槽,隋廣渾然不在意,他的鐵公雞癖性路人皆知。結合一下他當下的境況,其實也不難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