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生無用之人,地不長無名之草。黃河尚有澄清日,豈可人無得運時。雪壓寒梅頭不低,臥薪嚐膽待佳期。終有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平生自問何為劍客?自是當年仗劍走天涯,依稀夢裏刀光影;高山野鶴鳴雲裏,濁酒談笑江湖間。
卻看得有那一日隻見夕陽西下,城外遍地黃金甲。
有道是黑雲壓城,甲光向日,烽火即是將起,將者揮劍嘶吼,兵者破浪滔天。
忽見之城樓樓頂,現一身道袍,頭戴鬥笠者,隻是言語間便化作一道光騰向淩空,那是一束炙熱的紅光,彌散入眾人的眼睛:那人身倚祥雲,掏出腰間攜帶的酒壺,小酌一口,隨之隻是輕盈一揮衣袖,那雲變化作千百把劍奔向城下的黃金甲,陣陣黃沙四起,那些的士兵一排排地倒下……直到兵陣裏出現一個苦行僧。
那是一個披著袈裟,露著半隻臂膀的器宇軒昂的和尚,他筋骨強健,如搖地貔貅臨座上,黑色的瞳孔裏更是折射出一道道禪意。
僧者念動禪經,眉間燃起一火紅印記,他的唇齒間漸漸飛出很多文字符號,飄向雲裏的那位道客,那些的字符形成一口巨大的鍾圍繞著他。
那道爺又大喊道:“吾生修以三千大道之一道。”
“隻成一道,勝三千道!”
道客士驅動身邊的真氣,將周圍所有的雲霧鑄成一把好劍,劍長三尺一寸,劍刃如秋霜,點劍而起,驟如閃電,直下九天雲霄,破了那金鍾罩;天空電閃雷鳴,地上枯葉崩飛……劍氣縱橫,一劍光寒十四洲,一劍便是落銀河落九天。
……
……
“那道爺便是開府儀同三司之子,趙流雲。”
廣陵,軒轅山,雲深山塢,煙冷江寒。
一石階直上九天雲霄,山上有一府邸,府內隻有兩人,一個是發似三冬雪,鬢似九秋霜的老道士,張玄陵;另一個則是清風吹絮,桃花堤上的道士少年,趙流雲。
趙國武紀三十年五月初五,張玄陵油盡燈枯,坐化軒轅山頂。
“此生未幾,緣已盡矣,下山吧,小子。
趙流雲閉眼。
卻又見得一條天龍∶
從雲層中穿越而來,帶著閃電,盤踞於高空之上。身形如山,四翼展開,遮住半邊天空,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外麵。
斯須九重真龍出, 一洗萬古凡馬空。
滾在洶湧澎湃的碧濤之上,穿梭於險峻的山峰之間,至趙流雲麵前便停了聲響。
青龍之上跳下一人,帶著陣陣氣流從雷雲之上一躍而下,落入地上便震起巨大的灰塵,他自那昏沉的塵埃裏走出,以一種很滄桑和古老的聲線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開口道:“天命,不枉五百年,……”
趙流雲剛想說話,可見得那人的速度卻是極快,眨眼之間便已經衝到了趙流雲的身邊,手中寒光閃爍,一柄寒劍已然刺向了他的心髒之處。
那人的眼神依舊平靜無波,而那趙流雲似乎已經認命了。
可奇怪的是他的胸口並不是劇烈的疼痛,反而更像是有一種極為霸道的真氣通過傷口在他全身上下遊走。
等趙流雲再抬頭望向那個人的時候,卻發現,那人的全身正在消散……
彼岸花開七色天,花落成仙一千年。仙山之門藏因果,斬花之路莫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