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舍爾感覺自己費盡了全部力氣才把眼睛張開,好像眼皮上掛著個人。他沒做夢,也沒有那種如墜深淵的感覺,隻好像自己死去了那麼一段時間,現在靈魂重新回到了身體裏。
視覺還未完全恢複,他就聽到耳邊響起了清冽的有些慍怒的女聲,
“你醒了?那就不用倫納特把飯灌給你了。
不過我得警告你,要是在清醒的狀態下再把我做的飯全部吐出去,我不介意晚飯變成燉你的腦袋。”
說話的是個年輕女子,她有一頭茂密的棕色頭發,被梳成了一個跟她本人一樣趾高氣昂的馬尾,漂亮的五官,漂亮的臉型,從解剖學的角度上來分析,這張臉無可指摘,五官中的每一個拎出來都能打至少九分以上,放在一起,反而可能要比九分還高。
“你要是眼神敢往下瞥,我就把你和這扇床一起剁成兩截。”
她眉毛幾乎要束起來,完全沒有隻是說說看的意思。
好吧……就是有點刁蠻,但是性格是沒辦法用科學解釋的,如果誰要用公式或者定律去分析一個女孩子一天的心情變化,那費舍爾更推薦他去琢磨一下怎麼讓格裏高利教皇死而複生。
他想說抱歉,卻發現自己的喉嚨隻是咕噥著,用不上力氣,許久才說出這兩個字來。
“你再說晚點我都忘了這檔子事了。”
雙手拄著臉的少女回過頭瞪了他一眼。
費舍爾這時才看見自己好像就身處與查克裏鬆城外的那處實驗基地,隻是這裏被改造成了一間居所……在靠門的角落裏萊昂利納和倫納特蹲坐在不高的凳子上,他曾見過他們,並不是剛才,而是在幾年前萊昂利納的任命儀式上,喝多了的萊昂利納還逼著自己也喝了杯酒,不過估計他不記得了。
此時,萊昂利納兩眼空空的抽著根煙,倫納特則拿著一疊紙閱讀著,看起來似乎是他的實驗手稿。
“費舍爾,你的字可真不怎麼樣。”
他投來目光,裏麵沒什麼敵意。
“確實一直練不好。”
費舍爾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舉不起想要撓頭的手。
“我有些問題要問你。”
“你想聽到什麼?我知道的都被寫在手稿裏麵了。”
“埃爾莎,你剛才不會用得那些手稿裏的某張給我點的煙吧?”
萊昂利納忽然大驚失色。
“當然。不過上麵都是些感謝的話,對家人,對教會,還有對花匠的女兒……不過看起來深情款款的,也許這家夥現在就能複述出來。
不過得提醒你一句,費舍爾,花匠的女兒已經有婚約了,而且是五年前。”
埃爾莎雙手捧著臉,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擺動著,就像是她因為百無聊賴擺動著的腿。
“是嗎……那可真讓人感到抱歉。”
費舍爾沒什麼肉的臉竟然哭喪起來。
“你連一堆惡魔都敢抓來研究,還搞不定個小姑娘?等等……這些暫且還不重要,我要跟你說的是你的手稿。
你打算怎麼解釋,什麼撥動規則之弦,還有賦予惡魔感情,老實說我現在還有點震驚,所以更希望你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圖書管理員閑暇時光的文學創作,而不是什麼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