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姨娘安、姨奶奶安,王爺往這來了”
剛在餘氏麵前露臉的婆子笑嗬嗬地打了簾子進來,與二人稟報,剛好一簾之隔的三個小的也聽了去。
五人各有心態,兩位長輩自然是有些不高興的,阿阿瑤不必說。璟毓這親妹妹對他一貫隻有害怕居多,反倒剛滿十一的文柏心態平和。
“知道了”
餘氏有些不耐煩說道,轉頭和楚氏低語了一句:“我們且出去吧,今日不全了這出,恐以後吱吱為難”。
楚氏不多言,隻點了點頭。
三個小輩在外廳整理了衣衫,左右跟在餘氏和楚氏身後剛踏出了門,就見那一向端正有持、日理萬機的靖親王攜著小廝疾步而來。
“姨娘、餘夫人”
璟沅站定,微微彎腰算行了晚輩之禮,二人側了身子避過,就算不高興也不敢在這人麵前托大。
“請王爺安”
楚氏先上前來,福身小禮,剛曲了腿便被璟沅攔住。
“餘夫人是長輩,怎可與本王...與我見禮,大過年的更不必如此生疏”
氣氛一下凝結住,楚氏比王爺可大不了幾歲,與他更攀不上什麼關係。阿瑤自他進來後就默默躲在在璟毓身後,這會子瞧他一身絳紅色的衣裳,也未穿大氅。高挑健壯的身子,立在這院中突兀的很。
“學生見過王爺”
文柏作為餘家唯一的男子,又見氣氛甚微,很有擔當的站了出來。
“這是柏哥兒吧,聽說小小年紀就過了童試,前途不可限量”
阿瑤的這個弟弟他是聽說過的,剛過十歲就過了童試,論理也是功名在身,見了他不卑不亢將女眷護在身後,很有擔當,倒是對他有了幾分培養之心。
“王爺過譽,運氣罷了”
文柏榮辱不驚,隻謙虛道。
“既然遇到,正巧本王手上倒是有一方硯台,當做見麵禮送給你了,回去可要用功讀書”
靖親王身後的小廝上前來,將懷中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紅木雕花盒子雙手奉上遞給了餘文柏。
這本是件小事兒,可當文柏打開盒子後發出一聲驚歎,眾人尋著過去一探皆倒抽口氣。
“這不是歙硯嗎?”
璟毓當場大叫出聲,哪怕她文墨不行,不代表她不懂這方小小硯台的珍貴。
“歙硯?”
楚氏從兒子手中拿過端詳一看,足有兩個巴掌大的魚子紋淺浮雕不規圓形的硯台,拿在手上甚是壓手。她本就打算明年在京中開個紙墨鋪子,對此也是有一番研究的。
這歙硯又稱龍尾硯,隻產在皖州境內的兩座山石之間,世間流傳不多,十幾年才聽聞出一方且規格不大,萬金難求。
如手上這個,莫說皇宮內院,整個萬晉前後互推五十年也難尋到這樣一方。前朝大家對歙硯的喜愛甚至到了可放下文人風度大打出手的地步。
“這台硯太過珍貴,柏哥兒不能收, 請王爺收回”
阿瑤從母親手中搶過盒子,遞回去給趙璟沅。這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大體的她並不清楚,但上一世這東西可鬧出了不少官司來。好像還驚動了皇帝,這就是個燙手的山芋,誰拿在手上準沒好事。
璟沅雙手背於後,道:“阿瑤何必如此,本王也不過是投其所好罷了,這東西再珍貴也不過是台硯,難得令弟喜歡”
二人同時看向餘文柏,她這弟弟從不眼熱別人的東西,倒是第一次見他流露出不舍的表情。
她左右有些為難,再瞄了一眼懂事的弟弟,心道,哎....算了,再如何懂事也還是個孩子,阿瑤也不想叫他難過。
“阿姐....”
文柏心中不舍可一向懂事,正要回絕了去,就見姐姐轉手把手上的盒子塞進了他懷裏。
璟沅得逞的笑笑,拿捏人心這點事慣來順手。
“時候不早了,本王讓下人在花廳備了席麵,請姨娘和夫人帶著妹妹們入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