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妍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式,她用自己的放蕩來讓自己遺忘曾經的苦痛,她似乎已經放棄掙紮了。
希英和肖偉還在幸福中艱難的邁著自己前進的腳步。三頭牛、一個婦人和一個嬰兒全指著肖偉一個人生活。已經是冬天了,村子裏的人們都開始摘下遮陽的頭紗和帽子,開始坐上牌桌坐上酒桌,在溫暖的炕頭上數著日子度過寒冷的冬天。肖偉卻不能絲毫懈怠,他不能停下自己忙碌的雙手。
十畝地的苞米秸不夠三頭牛一整個冬天的嚼裹,希英身體分泌的乳汁也不能滿足日益長大的嬰兒的成長。
肖偉做起了靠山吃山的獵戶。他每天早上,先給希英做好早飯,把草料倒進牛食槽。簡單湊合吃上一口飯,肖偉就拿上自己用鐵絲和尼龍繩做就的陷阱,背上父親留下的已經落灰的獵槍,裝上一口袋槍砂,頂著猛烈的風走進深山。
冬天是最適合捕獵的季節,深山中的各種野獸養活了曾經在北境生活的以遊牧為生的少數民族。少數民族最後甚至問鼎中原,統治中國兩百多年。隻是隨著少數民族入主北京,曾經引以為傲的捕獵技術也被他們藏到的了自己史書最隱秘的角落。
肖偉不得已拿起了自己的裝備,重拾自己在父親那裏學到的狩獵知識再次走進大山。
鮮有人跡的深山中白雪積了厚厚的一層,太陽照射下的反光刺的眼睛生疼,肖偉眯縫著眼睛尋找動物的足跡。
兔子、野雞、麅子和鹿是最普遍也最受人歡迎的野味。兔子和野雞一般會把自己的窩建在大片的灌木叢之中,灌木之下的空隙足夠兔子靈活的奔跑,野雞也能在灌木叢中來回穿梭躲避敵人。獵人來到成片的灌木叢前,會彎著腰,半蹲著走進灌木叢,隔上三五步在灌木樹枝上掛上一根紅線或者布條。他尋找著兔子和野雞的糞便和足跡,在兔子足跡最密集的地方拿出一個鐵絲做的陷阱。
這種陷阱其實就是一種簡單的繩套,結構類似西方國家執行絞刑的繩套。肖偉把繩套調整到兔子腦袋的大小,隱藏在兔子活動的路線上,繩套的另一端拴在灌木周圍的根係上。每當有兔子經過這段自認為安全的路時,腦袋就會鑽進繩套,然後正正好好的卡在脖子上,越掙紮繩套越緊,直到窒息身亡或者被凍死在茫茫雪地。獵人再根據自己做的記號找到自己下的繩套,收獲獵物。
野雞套的結構和兔子套的結構是一樣的,隻是材料從鐵絲變成了尼龍繩。
肖偉來到自己下套的灌木叢前會先用一根棍子敲打周圍的樹或者灌木發出聲響,驚動躲在裏麵的野物,有的動物受到驚嚇就會慌不擇路,匆忙中鑽進狡猾的人類布下的陷阱之中。沒有鑽進陷阱的獵物也會暴露自己的行蹤,然後被肖偉獵槍中噴射的槍砂打成篩子。
肖偉找到自己之前放下的陷阱,鐵絲套住了兩隻野兔,尼龍繩套住了一隻野雞,肖偉把自己的獵物掛在腰帶上,再重新布下新的陷阱。
看著自己腰上掛著的一隻已經僵硬的雪白的兔子,肖偉想起了自己的父親。那時他剛剛十一二歲,他的父親也還在人世。肖偉的父親總會在下完雪的第二天拿上獵槍帶著肖偉來到山上,短腿的兔子在積雪中艱難的移動,都不需要用獵槍,肖偉的父親就能迅速的跑過去抓著耳朵把兔子拎起來。
肖偉已經沒有父親了,他自己都成了別人的父親。“小雪長大了,我也帶她上山抓兔子。”肖偉自言自語的對自己說。
麅子和鹿就是可遇不可求的獵物了,想要捕獲他們是需要運氣的。袍子是好抓的,在深山裏遇見麅子,隻要衝天開一槍,傻傻的麅子就會站在原地四處張望,好奇發生什麼事。如果離得近,槍聲會嚇到麅子,他們就會把腦袋紮進雪裏,用自我催眠的方式躲避麗人追捕。
至於鹿就要聰明一些了,他們的大長腿能夠快速的在山林中穿梭。隻有槍法好的獵戶或者有好獵犬的獵人才能在山中征服他們。
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在山林中遇到狼或者黑熊,那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肖偉每次上山都能有所收獲,他把捕獲的兔子和野雞掛在倉房的牆上,以防被野貓或黃鼠狼吃掉。每隔三四天,肖偉就會把掛在倉房裏凍的邦邦硬的兔子和野雞帶到鎮上的集市賣掉。
肖偉推著小車,把毛色光滑的兔子和身上長著色彩斑斕長毛的公野雞掛在車上,品相差一點的兔子和母野雞整齊的堆在小車上。他也不用吆喝,小車往路邊一停就會自然會有人來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