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秋深,離恨苦,數夜滿庭風雨。凝想坐,斂愁眉,孤心似有違。”更漏子五代至宋初孫光憲

時至2017年九月初,劉一嘯堪堪算了一下自己的積蓄,隻有三萬餘元了。原來這幾個月以來,竟然已不知不覺給沈月打賞了有兩萬多元。雖然微信裏收到過沈月發還的一些紅包,但由於平台扣除了50%,所以沈月能到也隻是禮物價值的50%,發還的紅包總是比打賞出去的禮物價值少很多,出多入少,慢慢的竟然已經花費了不少積蓄。

“這樣下去,坐吃山空遲早是不行的啊,起碼先要找個工作有了收入才能持續。”

劉一嘯不免想起了那位長沙讓自己看店的表叔。這位表叔早年趕上了改革開放的春風,靠著運輸和開礦賺了一大筆錢。但近幾年來隨著年齡增長,出於求穩的心態,不願意再去投資犯險,隻想安於富貴。於是在長沙某處並不繁華,也不冷清的街麵蓋起了一棟十多層高的大廈,靠收租維持生活。這位表叔雖然本身是個大老粗,小學畢業就出來掙錢混社會了,卻最忌諱別人看不起他沒文化。於是十分固執的在自己的大廈一角安排了一間書店。即便現今的數字時代,開書店簡直就是一樁賠錢買賣,表叔卻是矢誌不渝,寧願賠錢也要做下去。好在書店內還布置了一些座椅,兼賣咖啡奶茶,偶爾有顧客來這閑坐喝杯咖啡,也有備考的學生,辦公的白領喜愛這裏的環境來照顧生意,所以也不算十分落寞。

表叔有個獨生女兒,也就是劉一嘯的表妹,學習成績隻能算的上中等,在國內必然考不上好的大學。表叔是個好強的人,不願女兒被人小看,所以隻等她高中畢業,就被表叔送去了英國讀書,至今尚未學成回國。

從血緣關係上說,這個表叔和劉一嘯算是遠親。但當年表叔創業初期,劉一嘯的父親押上了全部身家給表叔投資創業。因有了這層關係,表叔逢年過節,對劉一嘯父親常有拜會,也一直在找能回報劉家的機會。去年知道劉一嘯找不到工作,曾表達過讓劉一嘯去做那家書店店長的想法。但劉一嘯乃是天生的強種,品性孤高,一生不願低頭,不想吃這嗟來之食,所以一口回絕了。不料今日為了心愛的女人,倒甘願俯首,做那仰人鼻息的狺狺之犬。

在吃晚飯的時候,劉一嘯便央告自己的父親,表示了想去給表叔看店的想法。劉父頗有些不可思議,因這孩子一直啃老,之前催促他找過幾次工作,劉一嘯被催促煩躁,一說就爆,父子兩人因這些事沒少吵過鬧過,不想今日竟提出這樣的要求。

劉父:“你不是餓死不打親戚工嗎?想找工作,也不用去那麼遠,我跟教育局某局和某校長都熟,你先去考個師資,做個特聘教師,…….”

劉一嘯:“不,我隻想去試試那個店長的工作。”

父子之間不免啞然,因這劉一嘯近年來十分叛逆,所以劉父對這個小畜生也頗有回避,不敢十分逼迫,以免鬧起衝突。

劉父:“好,我給你問一下。”雖然不知道劉一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能出去工作畢竟是好事,劉父隻得妥協,竟忘了問這緣由。

劉一嘯隻覺似乎要流出淚來,於是強忍住將淚水吞咽入腹內,竟是五內皆酸。這是不甘嗎?又想到能與沈月更親近一些,朝夕相對,做出這樣的犧牲似乎又很值得,竟覺得頗為甜蜜。

***********************************

至九月中旬左右,劉父已與表叔談妥了去店裏“幫忙”的事情。表叔倒是很熱情,親自去高鐵站接待了劉父與劉一嘯一行。午間宴請之後,便給劉一嘯指派了工作的內容和住宿的地方。平時的工作倒也清閑,就隻是進貨,算算賬目,接待一下客人,因為有其他店員幫忙,借機偷跑出去倒也不會有人注意;而住的地方就在大廈內的一間公寓。表叔因女兒不在身邊,也邀請劉一嘯常來陪他聊天、下棋、喝茶解悶。劉父見安排妥當,第二日便回去了。

劉一嘯隻用了幾日就熟悉了自己的店長工作,隨後便迫不及待給沈冰發去了消息。之所以不直接給沈月消息,是因為知道網紅工作很忙,怕打擾到她。

“我來長沙了”

“你怎麼陰魂不散啊,不是讓你回去安安靜靜的當個大哥嗎?”

“不是那樣,我這次是在長沙找到了工作”

“真是這樣嗎?你不會是有什麼企圖吧?哈哈”

“哈,你也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我隻想偶爾看看你們拍視頻”

“你看歸看,可別亂來啊”

…………..

自此之後,每逢知道沈月要出外景拍視頻。劉一嘯便也偷偷翹班出去圍觀。由於相處日久,沈冰和沈月對劉一嘯早已放下了戒備心。姐妹倆見他來了,與他打個招呼,便自顧自的拍了起來。劉一嘯也不多做打擾,隻是以遠處、近處的路人視角存下了不少沈月的視頻拍攝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