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車站顧澤急匆匆地去了售票處,買了去豐城最快的車票,很幸運的是有一班車馬上車就要到了,他直接拉著行李去檢票進站,他急得如火焚五髒,心裏像油煎,雖然知道現在的急躁最是無用,但在親人的安危麵前也無法保持冷靜的思考。
候車大廳突然響起“叮,叮,叮,旅客朋友們請注意,由南城開往豐城方向的G8053趟列車馬上就要到站了…...”
顧澤聽到這裏便急忙去候車了,直到坐在高鐵裏顧澤的心才算稍微冷靜了下。
爸媽發生那麼大的事,首先他讓叔叔先瞞著安安,但是又能瞞多久呢,他也不知道,他隻是不想安安在他還沒到的時候,一個人承受這場噩耗。
已經入夜,高鐵裏也很安靜,周圍人大多都在休息,離到豐縣還有三個小時,看著列車外明明滅滅的燈光,顧澤遙望著遠方,目光中流露出難以言說的孤獨之情。
除了顧澤,再也沒有人知道他這三個小時是如何度過的。
伴著列車到站的聲音,顧澤焦急的下車出了站,隨後又打了個車去了豐城人民醫院。
已經快要淩晨12點鍾,醫院裏的人不算太多,顧澤詢問著護士找到了在手術室外等待的叔叔,手術室內還在搶救。
還沒等顧澤問起,叔叔看到顧澤來了便有些激動的說,“你爸媽出了車禍,肇事者酒駕已經被抓了,你媽媽手臂骨折,剛打好石膏,因為她太激動要來守著你父親被醫生打了鎮定劑如今還在睡著,你爸爸重傷還撞到了腦袋,如今在搶救還不知道情況,不過阿澤你別擔心,你爸媽福大命大一定會沒事的。”
顧澤聽了這話眼角通紅,壓著心裏極大的不安和恐懼對叔叔說“叔叔,你也別擔心去休息一會兒吧,您從出事後便忙前忙後的,有我在這裏守著呢,你放心。”
顧叔叔聽了這話也沒走,顧澤說到底在他眼裏還是個孩子,如今也隻不過在硬撐罷了,他這個當叔叔,當弟弟的怎麼能讓一個孩子在這裏撐著。
顧澤看到叔叔不願意走也沒再說什麼,說到底他心裏也有些沒底,於是兩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冰冷的走廊座椅上,隨時等待著醫生的傳喚。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隨著手術室上的綠燈亮起門也隨之打開,醫生們都很疲憊但是對上顧澤的眼神都微微歎口氣。
“顧先生由於嚴重的腦損傷經過救治生命已無大礙,但是醒不醒得來就得看顧先生自己的意誌力了。”
此時顧澤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麵對這個結果顯然他是不能輕易接受的,一路以來的堅強突然崩塌了,這是顧澤人生中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麵對著親人的生老病死,它瞬間擊垮了顧澤的理智。
顧澤麻木的跟著護士把爸爸推進病房,讓叔叔看著爸爸,顧澤又去看了眼還在昏睡的媽媽,在門外顧澤終究忍不住哭了起來,無聲的,不敢在親人麵前的淚水終於在一個無人的角落宣泄了出來。
過了兩三分鍾顧澤站了起來,他要堅強,爸媽還有安安都需要他,他不能暴露脆弱的一麵。
顧澤回到了病房,先讓叔叔回家休息了,爸媽的情況暫時都穩定了,叔叔也跟著奔波了一夜,眼睛裏也都是熬的紅血絲,看著很是憔悴。
叔叔走後,顧澤看著躺在病床上閉著眼睛的父親,他期盼著爸爸能醒過來哪怕一個月,哪怕一年,隻要他能醒過來就好,顧澤看著病房的某個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一夜精神極度緊張,如今一鬆懈下來,身體也在叫囂著要休息,顧澤便趴在父親的手邊閉上了眼睛,他隻需要眯一會,一會兒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