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我心想老人家肯定追不上我們,誰知他還挺執著竟然找來年輕保安,一路追著我們跑”
“是啊,我還從沒做過這麼冒險的事情,太刺激了,我跟著你們一起跑,頭發淩亂,天曉得當時多狼狽,哈哈,正在開心戲水,拍照慶祝“逃生”成功的時候,卻被人家追上來了”百鴿邊說邊回憶,好像生活激情又被打開了,或者說被夥伴的勇氣和開朗感染,內心開闊很多。
16個小時火車還在哐當哐當,不急不慢向前開,百鴿問:“李海,很好奇你怎麼不在大學談戀愛?”
李海身子前傾,一副成熟,頗有心得體會的樣子說:“我要是找,就找我們縣城的”
“為什麼一定回縣城?畢業你不可能回家工作了啊!”
李海很嚴肅說:“你不懂,從小我們家族人少,我一定去當地找,這樣可以壯大家族!”
百鴿心頭一驚,“李海,你真有想法!沒想到思想這麼深刻,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百鴿低下頭若有所思,這是她習以為常的動作,因為她一直沒有找到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更是一次次錯過麵對真實的自己勇氣。
這勾起了百鴿在大學時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記憶。她好像總是被生活規則定在那裏,活的認真,教條,唯獨沒有思考她自己真實感受。大三那一年暑假,她沒有早早回去,她鼓起勇氣準備去找份暑假工和舍友一起去打工鍛煉自己。
那年父親給她買了一部手機,突然接到一個信息,高中同學誌凱,要經過她的城市轉車,讓她來接。不懂是她真的單純還是毫無想法,認為是高中同學路過,沒有買到票,不懂怎麼過夜,她毫不猶豫坐上班車去市中心接“高中同學”,當然也沒想著接到了帶他去哪兒,怎麼安置他,她都沒有考慮。這就是百鴿,說她單純還是毫無頭腦?
還記得在車站口,看到那個一米八,瘦瘦高高的男生,嘴巴咧著笑,眼睛已經被笑眯成一條縫,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從車站裏麵出來,她內心“撲通撲通”跳動,但是表麵還是裝出女漢子形象,上去就幫著拎行李,手裏拿著一瓶水遞給他,“口渴了?快喝水”,從這裏看出她並不擅長和人相處,尤其是男生,接著迫不及待找話題“我們學校在郊區,要坐車一個小時哦”
汪誌凱搖搖頭說不渴,不著急,因為他個子高,居高臨下,百鴿又低著頭,他快速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粉灰格子短袖,穿著卷了邊的牛仔褲,一雙米色運動鞋,他開口說第一句話:“哎呦,鞋子是李寧”,百鴿瞬間覺得渾身不自在,她該死的自卑心理又出來了,雖然她總結能力不行,但是敏感的她聽出口音覺察到他的嘲笑,她退縮幾步,因為右腳鞋子前麵有點脫膠,但是好在鞋子洗的幹幹淨淨,她心想:“鞋子是學校旁邊35元買一雙運動鞋,李寧?從哪裏看出是李寧品牌?”,自尊心使得她並沒有做出回應,隻是略顯難為情,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誌凱好像沒有察覺到她的不自在,繼續自顧自的說:“穿這麼長的褲子不熱?福建那些女孩子都穿超短褲”,百鴿更加隱隱約約覺得:“這丫這麼開放,自己還找不到住的地方?”,顯然他不是以同學的角度跟百鴿聊天,而是站在一個男生對女生的審視。奈何百鴿並沒有領會,她隻當他是老同學,並沒有深入想他,接著說“去我們學校住?還是學校旁邊找個小旅館,火車是明天幾點的?”
她為了緩緊緊張,在不停找話題,此時她頭腦一片空白。誌凱卻顯得很自在灑脫:“不急不急,哎呀,女孩子還是要學會打扮的,尤其是你,本來就是個美人坯子”
百鴿低著頭,她慶幸他長的高,看不到她的表情,她感覺到臉火辣辣的,隻是嘀咕一聲:“哪有那麼多錢去買衣服?!”
“可以隻試,不買嘛,這樣才知道哪些衣服適合自己呀”
百鴿長這麼大第一次聽一個男生教他如何認真對待自己,她雖然覺得自己老土,也很想穿漂亮的衣服,但是內心自卑,萬萬不敢踏進服裝店,好像那些漂亮的衣服,都不該屬於她。
就這樣他們邊聊天邊走在陌生的城市中心。誌凱說:“我去找個旅館,把行李放下,然後我們出去逛逛,吃個晚飯。”
百鴿心裏一驚:“他找旅館是這麼輕車熟路,那還短信說不熟悉綠洲這個城市”,她也隻是心裏一瞬間想法,並沒有思考他真實的用意。
他在裏麵洗澡,百鴿站在門外玩弄著手機,還在打電話問舍友,學校班車最後一趟回是晚上幾點,擔心趕不上班車。這時候誌凱在裏麵喊:“進來吧,站在外麵不熱?”
“你安置好了,既然不去我們學校,那我回去了,不然趕不上最後一趟班車了”
誌凱突然很認真,用誠懇的眼睛盯著她,溫柔地說:“今晚別回學校了,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在這裏,拜托,留下來,陪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