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平民，盛世為牛馬，亂世作炮灰。
餘漠便是這牛馬，還是牛馬中的最底層。
冬伏臘月，餘漠穿著破洞的單衣，身材瘦小倚在某高門大院的牆邊，七歲的年紀身軀像是五歲，身材矮小，營養不良，臉上冒著鼻涕泡。
他瞧著對麵的包子鋪，眼中定定的看著那升騰熱氣的包子籠屜，腦中有了思量。
終於，餘漠找到了機會。
包子鋪的老板往後麵走去，他照料自己的孫女楊卉在前麵照看著，餘漠一個健步衝上去，將包子屜掀開，然後迅速攏了一團包子，五個還是六個，他來不及細數。
“賊！別動！”
一隻並不有力的手製住自己，餘漠抬頭一瞧，是那個年紀與自己相仿的女童，楊卉。
“滾開！”
楊卉的身子足足比餘漠高了小半頭，不過餘漠並不畏懼，哪怕餓著肚子，他的力量依然極大，一把將女童掀開，顧不上包子帶給自己的燙傷，餘漠立刻朝一個方向逃去。
包子鋪老板此刻出來，望見被掀翻在地的女兒，隻聽她哭喊道，“爹爹，有賊！”
男人登時招呼起街坊鄰居朝餘漠追去，小孩怎麼可能跑得過大人，更何況還是每天都吃不飽飯，發育不良的小乞丐。
餘漠很快就被追上，眾人對他拳打腳踢，餘漠熟練的用四肢護住要害，眾人踢打了一陣很快就沒勁了。
四個包子被老板從餘漠的懷中取出，包子鋪老板狠狠的把包子踩在地上，隻聽他罵道，“小畜生，下次再敢來，我就弄死你！”
餘漠渾身都是淤青，他瞧著眾人遠去，並未露出痛苦之色，這種生活對他而言早已習慣，他手套入褲腿裏，取出兩個有些變形的包子，臉上開心一笑，“這下歡歡不用餓肚子了。”
牆邊的柱子上有廣播，正放著早報，“在偉大的楚懷王三世治下，官員勤勉廉潔，人民幸福安康，勤勞善良······”
餘漠跛著腳，走了半個小時，終於到了一處破廟。
餘漠走進破廟內，用力的將門合上，找到一塊石頭抵在門後，他很害怕會被城防發現，那樣他們就會被有傷風化的理由逐出城。在野外，餘漠沒有信心能夠活下去，更沒有信心保護好妹妹。
隨著餘漠走進廟內，一個昏睡著的女孩也慢慢睜開雙眸，她和餘漠一樣，臉上都麵泛饑黃，“哥，你回來了。”
這個小乞丐，正是餘漠的雙胞胎妹妹，餘歡。
餘漠小心的將一個包子掰開小半，留給自己，然後將剩下的大半包子和另一個包子一起遞給了妹妹餘歡。
“哥，你也要多吃點啊。”
餘歡臉色憔悴，她望著餘漠，眼神有些空洞。
餘漠狠狠搖了搖頭，“哥不餓，哥來之前吃過了，再吃點填一下肚子就行。”
說罷餘漠還故意挺了挺肚子，示意自己已經吃飽，隻是他的肚子太過幹癟，哪怕再如何用力，也達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餘歡聞言也不再做聲，她默默的啃著包子，說道，“哥，你還記得爸爸媽媽嗎？”
“爸爸媽媽······”
餘漠窒音，這件事，已經被他放在心底太久了，他不敢回想，因為實在太痛苦。
餘漠隻記得，原先自己和妹妹過得很幸福，爸爸媽媽很愛他們，有很多仆人伺候他們。隻是有一天，爸爸媽媽帶著他們駕駛馬車奔襲到了另一個城市。
在那裏，他們和爸爸媽媽徹底失聯，餘漠與歡徹底成了孤兒，然後很順利過渡為乞丐。
餘歡望著餘漠說道，“我記得爸爸媽媽說過，我們都是擁有月神血統的族人，一旦覺醒就會長出月曈。”
這片世界，擁有超凡之力，其中一些擁有特定血脈的人可以覺醒對應的異能，他們被統一稱為神人。
餘漠說道，“可是覺醒並沒有那麼容易。”
餘漠也很想覺醒血統，長出月曈，那樣他就可以成為一名神人。
神人在各國都是高人一等，高出普通凡人一等的，據說每個月都可以去辦事處領取三萬塊錢！
這樣的待遇，立刻就可以將餘漠與餘歡拉出地獄！
餘歡低下頭說道，“媽媽說過，月曈的力量源自於人的內心，隻要受到重大刺激就可以開眼。”
餘漠一怔，他沒有明白餘歡的意思。
餘歡說道，“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看見至親至愛之人死在自己的麵前。”
說完這些後，餘歡掏出一把早已磨好的石刀放在自己的脖頸上，“哥，好好活下去，我會永遠看著你的。”
話音落罷，餘歡毅然自刎，她直直倒了下去，一時間，鮮血如注。
“不！”
餘漠瘋狂咆哮，他一躍而起，抱住了氣息斷絕的餘歡，淚水止不住的流下。
不知道有多久，餘漠沒有過這麼脆弱的時候了，餘漠跪倒在地上，深深低下頭，眼中出現一輪銀月勾玉，月曈，覺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