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報道,就在今日午間,南陽一中高二學生陳某在教學樓頂一躍而下,陳某的家人己在現場與警方交涉中。”
“警察先生,我妹妹才十七歲啊!我求您!求求您讓我進去看一眼吧!”
警戒線拉起,十八九歲的少年眼淚橫流,使勁揪著其中一個警官的袖子,冷白的雙手青筋爆出,指尖泛著牆白。
“抱歉,我們還沒有查清事情的真相,請您耐心等待,我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
少年雙唇顫抖著,鬆開了那名警察的衣袖,蹲在地上痛哭,泣不成聲。
一旁的兩三個警察忙碌著,為首的男人臉上有著稀疏的絡腮胡,雙目如鷹,望著蹲在地上痛哭的少年,沉默許久。
一個警員來到男人身旁,低聲說道。
“趙隊,以目前能查到的所有線索來看這是一起自殺案件。”
“……自殺”
“是的,陳果手裏握著一封遺書,經過確認是本人的字跡無疑,臨時讓帶回去的碳素筆上麵也隻有陳果的指紋,目前沒有查到任何可以確定是他殺的線索。”
趙自誠從褲兜裏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中,又從口袋裏掏出一隻打火機,遲遲未動。
終於,趙自誠嘴裏叼著的煙還是塞回了煙盒裏。
他緩步走到少年麵前,蹲下身。
“陳如是吧?聊聊?”
少年聞言抬起頭,雙目通紅,下半張臉埋在臂彎裏,頭頂的碎發隨風拂動,趙自誠坐在一旁輕聲問道。
“多大了?”
“……十九歲”
“十九歲啊!陳如,陳果,如果……父母挺會起名。”趙自誠接過警員遞過來的水,順手塞進了陳如懷裏,屁股往後蹭了蹭,靠在樹上。
“父母早死了,有跟沒有都一樣……我妹妹和我都是吃百家飯長這麼大的”
趙字誠拍了拍陳如的後背,很輕,但也夠重。
“小夥子有手機吧,存個電話號。”
趙自誠將手機開屏後劃拉了幾下,遞到陳如麵前。
陳如接過,手指搗鼓一會就還回去了。
“你妹妹的案子……是自殺。”
趙自誠將頭低了下去,有些默然。
陳如沉默了挺長一段時間,盯著地上的螞蟻發呆,趙自誠沒有叫他。
“我想看看……”
“……不怕嗎?墜樓的屍體都很血腥的,你能接受的了嗎?”
趙自誠靜靜等著陳如的回答,從兜裏又撤出根煙,剛吸一口就聽見陳如小聲說。
“能”
“……”
確實如趙自誠所說,陳果的死相很難看,碎西瓜一樣,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碎裂的麵部淒慘無比,雙目猙獰,身體已經泛起了紫色。
陳如凝望許久,手裏使勁握著那封血跡斑斑的遺書。
趙自誠在遠處抽煙,腳底下的飲料瓶裏一堆煙頭。
“趙隊,您讓打印的資料送過來了。”
警員抱著一遝紙,遞給了趙自誠。
趙自誠翻了翻,沒有什麼問題。
“回去之後把這些放我桌上,別經手別人,塞我抽屜裏就行。”
“好的,趙隊,高法醫走之前讓我告訴你一會給他通個電話。”
“知道了”趙自誠拍拍警員的肩膀。
“辛苦了,忙去吧。”
趙自誠給高餘打了個電話
“老趙!你那邊還沒完事?”
“沒有,你什麼時候躥的?”
趙自誠將抽剩的煙頭塞進瓶子裏。
“看完現場之後就走了,晚上去整頓小燒烤啊?我把小劉他們叫來。”
高餘收拾著散落的醫用器械,路過門口時順手將白大衣掛到一旁的掛鉤上,頭靠在左肩膀處,中間夾著手機。
“不去,我還有事要辦,燒烤就不去了,有空請我吃頓高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