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宮婢仆人這幾日的私下話題的中心,一是新皇後離奇重病後又離奇康複,二是陛下在皇後康複後,又在鳳棲宮待了整整四日。
這四日,除了禦膳房的人進去送膳,和每日送進浴房的熱水外,陛下和皇後幾乎就未出過房門。
於是宮人茶餘飯後談論最多的便是這位新皇後,究竟有多大的魅力,才能讓一向雷厲風行的陛下醉倒溫柔鄉。
第五日一早。
阮茵茵率先從睡夢中醒過來,睜開眼看到的便是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容。
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錦被下的疲憊未消的腿猛地抬起,一腳便將身側的男子踹下了床。
睡夢中的容瑾倏地睜開眼,卻發覺自己已經躺到了地上。
他有些迷惘地看向床榻上的女子。
女子仍帶著剛剛睡醒後的惺忪,發絲淩亂,露出的鎖骨肌膚上曖昧的痕跡遍布,一雙春眸含水一般卻帶著嗔怨之色。
容瑾眼底墨色加深幾分,揚起一抹溫潤的笑意,聲音溫柔至極:“茵茵怎麼這麼早就醒了?要不要為夫來幫你更衣?”
阮茵茵如今看著他麵上含笑的模樣,隻覺腿都有些軟!
自從容瑾發現她完完全全已經恢複,並與太醫反複確定了她身體完全無礙,便一直纏在她身邊。
美其名曰:兩人成婚卻並未有洞房花燭夜,所以應當彌補。
可誰曾想到這一彌補就是三日!
這三日容瑾一直纏著她, 兩人除了吃飯睡覺沐浴,要麼就躺在榻上聊天,要麼就……
阮茵茵這幾日都沒清醒幾回!
她如何都不能讓容瑾再這樣繼續放縱下去!
思及此,阮茵茵額羞憤道:“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
前幾日容瑾也是這樣一本正經地說要幫她更衣,可每次穿著穿著就漸漸不對勁起來,然後不知怎的最後就到了榻上!
此言一出,容瑾有些失落地微微垂眸,鴉黑的睫羽輕顫,神色受傷,指尖有意無意地拂過鬢邊那縷白發。
“茵茵之前還說心疼我,主動與我親近,怎麼如今對我這麼冷漠?”
這話說的阮茵茵活像是什麼提了褲子不認人的渣男一樣。
阮茵茵一陣無語,“裝可憐這一招你已經用了不下五遍了!”
容瑾分明是知道她看到他鬢邊的白發就心生愧疚,才故意這樣,就因為這個,這三日中她沒少心軟!
如果這次再中計她就是大傻子!
容瑾的小心思被拆穿,訕訕笑了笑,“既然茵茵不願,那好叭,隻是今日是小舅舅與秦小姐的訂婚宴,若是你我去晚了,定然免不了被圍觀。”
阮茵茵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小舅舅訂婚的日子,萬萬不可遲到。
阮茵茵有些羞惱地瞪了他一眼,掙紮著下了床榻,朝著門外喚道:
“婉安!”
婉安聞聲走進來,“娘娘。”
在容瑾委屈的眸光中,阮茵茵吩咐道:“為本宮更衣。”
“是。”婉安上前為娘娘更衣,目光無意間瞥到娘娘如玉肌膚上格格不入的紅痕,臉色一紅。
饒是她再傻也看得出這痕跡代表了什麼。
婉安屏氣凝神目不斜視地為娘娘穿戴好出門的衣裙,不敢再多看一眼。
阮茵茵的目光始終警惕地盯著容瑾的方向。
像是張牙舞爪捍衛自己領土的小鳥雀,明明可愛得緊卻要擺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
容瑾唇角不自覺微微揚起,滿眼都是眼前女子嬌俏的模樣。
巳時。
一輛奢華的車駕帶著前後聲勢浩大的儀仗去往秦家。
兩人到的不算早,幾乎已經是臨近開宴。
秦禦史為自己唯一的女兒尋了個上門女婿,不僅可以將女兒留在身邊,而且這女婿還是個富可敵國的人物。
此時秦禦史站在府門外迎接參宴的客人,一張臉都快笑開了花。
待到阮茵茵與容瑾被一同迎進了府門,落座在首位,阮茵茵才低聲私語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那秦禦史這一高興看起來都年輕了好幾歲。”
容瑾輕笑道:“這世上家財萬貫還甘願做上門女婿的,恐怕也就小舅舅一人了,秦禦史哪裏還能有什麼不願意的?”
撿了這樣一個大便宜,秦禦史怕是半夜睡覺都要笑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