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光被層層浮雲遮擋,黑暗籠罩著整個塗州。
吱呀一聲,幽黑陰暗的牢門被人打開,一陣風吹過,燭影悠晃,開門的守衛拱手行禮道:“將軍,裏麵請”。
戰甲在燭火的照映下發出冷冷寒光,宋遠鶴大步走進牢房,隨著他的動作,腰間別著的金玉令牌露出,隱約可見上麵刻著一個“將”字。
這是一間昏暗狹小的牢房,四麵都是牆,牆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刑具,整間牢房隻有一個隻夠通行一人的門,牆上燭影隨著來人的步伐顫顫悠悠,又趨於平靜。
被綁在木架上的囚犯渾身破爛不堪,衣服堪堪遮住身體,裸露出的皮膚上滿是傷痕和血跡,被人五花大綁,動彈不得。
宋遠鶴掐住他的下頜,迫使他抬頭與自己平視,他眼中一片陰狠,似是恨不得將眼前的囚犯千刀萬剮,聲音如同寒冬中的淬冰:“聽說,你要見我?”。
那囚犯下頜生疼,含糊不清道:“你就是魏軍大將軍,宋遠鶴?”。
宋遠鶴猛地鬆手,接過獄卒手中的手巾慢慢擦拭著手上的汙痕,幽幽道:“沒錯,我就是宋遠鶴,所以你最好是有什麼重要情報,值得我親自過來一趟”。
那囚犯眼中一片掙紮,即使是一動不動,身上火辣辣的疼痛也絲毫不減,終於受不了這一切,絕望道:“我隻知道是王覺,和我聯係的男子名叫範備,在京城開了一間鋪子,他負責和王覺聯係,我隻是負責回東萊傳信,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很好”,宋遠鶴將那沾染血跡的手巾隨意扔到地上,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來人,傳我令,隨我速回京城,擊殺敵軍範備,捉拿叛臣王覺!”。
“是!”。
與此同時,京城玉霞樓正熱鬧非凡,一道包裹嚴實的身影溜進樓中,正要上樓時卻被一雙塗滿寇丹的手攔住。
“我說這位小公子,您來了好幾次了,玉蘭姑娘都說了,那玉釵不賣也不換,您別白費力氣耽誤我家姑娘賺錢成不成!”。
被稱作小公子的人微微低頭,隻露出光潔的下巴,似是早有準備的掏出一個荷包,精致的荷包在手中被顛了兩下,舉到老鴇的臉前。
那老鴇頓時眼放精光,伸手去拿荷包:“哎喲,小公子真是客氣了,我這就吩咐下去,今晚玉蘭姑娘不見客,您樓上請,小紅,掛牌子,玉蘭姑娘今晚有人包了!”。
小公子嘴角一顫,提起衣擺趕忙上樓,彩織交彙,燈火闌珊,足足拐了好幾個彎才來到樓頂,不同於樓下熙熙攘攘,此處隻有陣陣琴音,惹得人忍不住駐足欣賞。
琴聲驟停,門突然被打開,走出一個青衣小丫頭:“公子,玉蘭姑娘有請”。
屋內似有似無的香氣,窗戶半開,一旁圓桌上麵擺放著精致的白玉茶盞,珠簾後玉蘭緩緩起身,從珠簾後走出。
人如其名,玉蘭人如溫玉,氣質不凡,身著一身青紗衣裙,烏黑透亮的黑發被一支玉簪鬆鬆挽於腦後,散落的頭發任其落於胸前,一雙笑眼正看著來人。